塌,张口一喷,毒雾弥漫。 街道上百姓嚎啕奔走,不敢停留。 街角一头白嫩嫩的肥猪正在啃白菜,来不及躲避,吸了一口毒雾,便自四蹄一蹬,死于非命!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从后方冲来,一拳轰出,拳风激荡,宛如一股大风呼的一声将毒雾吹散。 那大蛇惊恐莫名,飞速向前逃命,被那少年追上,只好转过头来拼命,却被那少年飞起一脚踢在下巴上。 大蛇天旋地转的飞起,少年快步上前,飞身而起,双手十指如飞,接二连三点在那大蛇的背部骨节处。 只听咔吧咔吧的声响传来,如同鞭炮炸响,少年十指所过之处,大蛇筋骨纷纷错位。 短短瞬息间,少年便从大蛇头后点到尾巴处,将大蛇一身骨头全部卸开,让它动弹不得! 街道上人们见状,纷纷喝彩,叫道:“小应!好身手!” 那少年名叫许应,四肢修长,十指也很是细长秀气,只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皮肤稍有些黑。 他是永州零陵县有名的捕蛇者,年仅十四岁,便练得一身好本事。 许应拽着蛇尾巴,便要向外走,柳宗元出门唤住他,询问道:“许应,你抓蛇何为?” 那少年许应停下脚步,见是永州司马柳宗元,便连忙见礼,道:“柳司马,此蛇蜡干之后,可以作为药饵,能医治大风、挛踠(luan/wan)、瘘疠(lou/li),去死肌,杀三虫。刺史说,谁能捕捉这种蛇,便免了他的赋税。” 柳宗元笑道:“那很好啊。” 许应脸色黯然,道:“我祖父是捕蛇者,死在捕蛇这件事上,我父也是捕蛇者,也死在捕蛇这件事上。我跟随我父修习捕蛇之法,已经有六年了,只怕不知何时也会死在捕蛇这件事上。” 柳宗元动了恻隐之心,道:“我与刺史是好友,可以让刺史免去你这份徭役,恢复你的税赋。” 那条大蛇闻言,口吐人言,叫道:“柳大人说得好!许应,我苦修多年不易,你放我一马,你交你的税赋,我在山中修炼我的妖法!” 柳宗元吓了一跳,失声道:“这还是只蛇妖!” 大蛇叫道:“我外祖父是蛇妖,死在捕蛇者手中,我父母也是蛇妖,死在捕蛇者手中。而今我一百二十岁了,以为能逃过一劫,修成蛟龙吃掉这些王八蛋,没想到今天也要死在捕蛇者……” 许应抬手,在它下巴上轻轻一拉,把它下巴颏卸下,大蛇便说不下去。 许应眼圈一红,道:“柳大人,我捕蛇还可以活下去,若是恢复税赋,只怕要不了多久便会饿死。若非迫不得已,谁愿意冒着性命危险去抓蛇妖呢?” 他拖着这条蛇妖,黯然离去。 柳宗元忍不住落泪,感慨道:“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异蛇虽毒,但更毒的,是横征暴敛啊!” 他回到房中,挥毫如风,写下传世名篇《捕蛇者说》。 许应把这条蛇妖拖回家,丢进大缸里。天色已晚,他来不及把蛇送到衙门交差,只好等到天亮了再去。 许应烧火做饭,囫囵吃了一顿,便自沉沉睡去。 大蛇在大缸中拼命蠕动,试图接上错开的骨头,折腾到半夜,只听凶悍的官吏如同土匪闯到村里,打砸烧抢,呼喝连连,让村民上缴赋税。 许应被惊醒,起床掌灯,向缸中张望,发现蛇妖还在,舒了口气,这才躺下继续睡觉。 那蛇妖继续努力接骨,不知多久,终于接好下颚骨,只听许应起床的声音传来。 蛇妖颓然。 许应穿戴整齐,又来到缸边看了一眼蛇妖。蛇妖一动不动,心道:“等我接上后脑勺的骨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