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头很晕,费了好些功夫才弄懂贺闻帆的问题。 “没事……咳咳!”他嗓子嘶哑得厉害,刚一开口就牵出一阵咳嗽,逼得他不得不抬手按住胸口,安抚紊乱的心跳。 “好好好不说了,”贺闻帆声线发紧,“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沈令能感觉到车速又快了些,他摇摇头,费力吞咽两下,“不用这么快,发烧而已……” 贺闻帆攥着方向盘,眉心紧紧锁着,但扯出一个沉稳的笑,轻声安抚沈令:“嗯,我们去医院输液退烧就会好,不会有事的。” 他顿了顿,重复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沈令还想说什么,胸口却一阵紧缩,逼得他把话咽进嗓子里。 后背很痛,牵连着肩胛和胸腔也痛,心脏紊乱地跳着,好像在冲破肋骨撞击后背的淤青。 沈令闷哼一声。 他紧紧咬住嘴唇弓起腰,无力地将头靠在车窗上,但冰凉坚硬的触感也没能让他的意识更清醒些。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又不得而知。 这一觉他睡了很久。 睡得全身酸痛。 直到模糊的人声将他从深黑的旋涡中打捞起,刺眼的光芒透过薄薄的眼皮传进来,有人从他脸上撤走了什么东西,手背上传来冰凉的触感,顺着血液走遍全身。 沈令难耐地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位年轻的护士,病房里光线充沛明亮,床头插着几只娇艳欲滴的百合。 贺闻帆正和医生交谈着什么,看到他醒了,蓦地露出极为欣喜的神色。 医生也笑了笑,说:“哟,醒了啊?” 他俯下身,亲切地询问:“现在身上什么感觉?有没有不舒服?” 沈令大脑还在宕机中,反应几秒后机械地摇摇头,他动了动手脚,没什么感觉。 “还行……”他张了张嘴,声音虽然依旧嘶哑,但至少不再灼烧着让他咳嗽不止了。 沈令抿了抿嘴:“但是没力气,嗯……有点晕。” “没事啊孩子,不用担心,”医生笑着说:“刚退烧不舒服是正常的,你现在各项体征都平稳,氧气罩也撤下来了,后面歇一会儿饿的话可以吃点流食。” 沈令眨眨眼,乖巧点头:“谢谢医生。” 医生便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 他转而交代贺闻帆:“病人体质弱,高烧对身体还是有些影响,等出院了记住别劳心劳力,别干重体力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贺闻帆点头应下,将医生送了出去。 几分钟后他折返回来,喂沈令喝了点温水,在他身边坐下,长长抒了口气。 几口温水下肚,干燥的喉咙总算舒缓了些,沈令清了清嗓子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贺闻帆看一眼手机:“第二天下午四点了。” 沈令睁大眼:“我睡了这么久?” 贺闻帆没说话,沈令似乎觉得他太阳穴抽了抽。 “怎……么了吗?”沈令试探问。 “已经算醒得快了。” 片刻后,贺闻帆沉沉道:“高烧引起的心律失常,很危险的,沈令。” 沈令噤声。 贺闻帆端坐着,脊背笔直,五指合拢,以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描述着沈令的病情。 沈令抿抿唇,“还好吧……” 他没说他已经习惯了。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沈令这颗心脏看起来总好像下一秒就不行了,其实坚强得难以想象。 “不太好。”贺闻帆沉着脸给他掖了掖被角。 他脸色不好,动作和语气却非常轻柔,像是气得不行又生怕吓着沈令一般不敢表露出来。 “饿不饿?”他问。 沈令摇头。 虽然接近一天没吃东西了,但沈令不太能感觉到饿,对食物提不起半点欲望,胃口差得过分。 “好,我让人炖了鸡汤。” 沈令:“……可我不太想吃诶。” “大概还有几分钟到,再忍一下。” 贺闻帆自顾自说道,执着地单方面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