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给他喝药, 他又能活多长时日?我若真想杀他, 不管你二人便是,何必还赔上我的草药使个阴损手段。单凭你们两个短命鬼,全部加起来都活不过我零头,需要我出手?” 倾风:“……”好毒啊他这张嘴! 壮汉出声谴责道:“你怎么能骂人呢?” 黑皮青年有些纠结,最后还是道:“随你吧。不信算了。你就让他这么干熬着,瞧他状况是还能多熬一段时日。只是可怜了他白受这苦!” 倾风见他转身要走,脱口叫道:“等等!” 壮汉立即拽住青年的后衣领,将他提了回来:“你慌什么?总得叫人把话说完。” 黑皮青年脖子被衣襟勒紧,一张脸又黑又红,不悦问:“你到底给不给喝?” 倾风说:“给我吧。” 青年立即将药碗塞进她手里,同时往前推了推,示意她赶紧。 药汁是凉的,闻着不臭,只是看着浓得发苦。 倾风掐住林别叙的下巴,小心给他喂药时,脑海里只有一句:他要是死了,那就是我杀的。 品味了几遍,这句话从万丈高空滚落至凡俗红尘,从雷霆万钧消减至寂静无声,将倾风那柳絮似飘摇不定的心也跟着一块儿沉了下去。 只是喉咙里跟着多出一股苦味,药碗空了之后,脸色也变得煞白一片。 倾风心道,死就死了吧。 谁不是从炭火铺成的路上走来的。走得这两脚血肉模糊,死又有哪里好怕? 黑皮青年接过她两手递回的碗,可算摆脱了这边的麻烦事,甩开壮汉搭在他肩上的那双碍眼的爪子,撒腿跑了出去。 壮汉见倾风神色平静得反常,张了张嘴,识趣的没找她搭话。从柜子里翻出两件旧衣服,随意收拾了下,准备去朋友家中暂宿一晚。 走出门的时候,听见身后人轻声开口道:“多谢大哥。也代我同那位医者说声谢谢。叨扰了。” 壮汉扯出个爽朗的笑:“客气了!来了少元山,往后都是一家人。” 倾风听见也想笑一声,可是实在提不起那情绪。关上门窗后,整夜守在林别叙的床前。 不知道那黑皮青年开的到底是什么药,前半夜林别叙不停地咳血,难有片刻安宁。 倾风知道林别叙爱干净,手里捏着打湿的粗布,给他把脸上的脏污都给擦洗了。 后半夜终于不咳了,又像是有口气卡在肺里,难上难下,堵得他浑身抽搐不止,倾风不由更恐惧了。以为他是咳干了血。 中途不知是因为太疼,还是伤情好转,林别叙醒来几次,发现倾风坐在跟前,极力睁开眼睛与她对视,嘴里说着各种胡话,问她这是哪里。 倾风跟他描述了这边的情景,林别叙努力思考了半晌,大抵是没有听进去,很快忘了这事,又问她:“你怕吗?你怕我就不睡了。” 倾风起初还会让他坚持着,怕他一睡不醒。到后来实在不忍心,就说:“你睡吧,睡吧,我骗你的。你才闭了下眼,没有睡很久。睡着就不痛了。” 林别叙点点头,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挣扎着醒过来,看着像是被心事压得睡不去,留得一丝心念在,也要反反复复地同倾风嘱托道:“我不会死。你别担心。别去做傻事。” 倾风一刹那像被呛了口陈年烈酒,眼泪险要夺眶而出。又不想叫气氛变得那么悲戚惨淡,佯装松快,弯下腰,靠近了他,玩笑道:“我能做什么傻事?我顶多给你选块风水宝地,好好安葬了你。再告诉陈氏的后人,过个千百年后到你坟前刨个坑,看能不能挖出个什么天地至宝来。不必像三相镜那么厉害,陈氏弟子不会用。寻常普通些的就行,你算算有没有这机缘。” 林别叙听着也想笑,慢吞吞地说:“我方才做了几个梦。” 倾风手心一团血红的湿布,攥得发白,强行挤出笑容说:“梦里全是美事了?” 林别叙摇头,认真道:“脑子里大部分是你,做不得好梦。” 倾风满腔化不开的浓愁被他一句话搅出个口子,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扰你清梦了?” 林别叙的意识该是有点涣散了,颠三倒四地说:“你做什么我管不住。有时候觉得,你要是还留在界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