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岂料貔貅说:“我也不知道。” 倾风面露惊诧。 貔貅烦躁抓了把头发,说:“管他呢!反正你我都是过河卒子, 没有退路, 且杀就是!真要不行了, 记得添我几刀, 切莫留我全尸。” 好狠一虎啊……倾风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禄折冲竖起一根手指, 沉声道:“一炷香。” 貔貅闻言, 又甩袖放出两枚信号。远处钟鼓铜锣声齐鸣,震得九霄之上的烟云都似乎激荡起来,而紧闭的门户中依旧无人出现。 “还不走?”貔貅又急又气道,“他们找死,可就怪不得我无情了。” 这僵持的局面直至林别叙出现,才终于告破。 天边风凝云滞,四面黄尘悬浮而起,禄折冲半阖的眼皮颤了颤,随即便感觉一股浩荡之气从上空垂落。 “八方之内,皆循我令。” 林别叙单手掐诀,低眉敛目,一身宽松长袍纤尘不染,随风鼓动,有种触不可及的悠邈。威严之声如万籁齐响,磅礴中正的妖力凝为一双巨手,朝地面压去。 横扫之下,那些战战兢兢躲在家中,不知亡期将至的百姓,这才在他外力操纵下,相继从家中推门走出,有序沿着街巷朝偏远处撤离。 禄折冲仰起头,饶有兴致地看向林别叙,说:“你居然真敢出来。” 林别叙站在远处高楼之上,身影与背后的层云相叠,好整以暇道:“妖王亲临,哪有不相迎的道理?还有一位朋友,也随我在此久候,妖王不如一见故人,再行决断。” 白重景从长街尽头处快步走来,穿过数人,却不敢靠得太近,远远朝禄折冲跪了下去。 禄折冲的视线刻意略过了他,平静在谢引晖、貔貅等人身上都过了一遍。良久后才看向那跪伏在地的男人。 纵然有过长久的准备,目光触及白重景的一瞬,禄折冲的表情中还是露出了一抹罕见的悲痛。 他眼中情绪如潮水涨落,来回反复,难以平息。轻声道:“阿景,我万不该,让你来昌碣,押送林别叙。若非如此,你我二人如今还是兄弟。” 傍晚渐现的夕阳将禄折冲惨白的脸都照出了微红的颜色。 “你忘了当初是我舍命背你出的少元山。你我是过命的交情。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这世间,我唯一相信的人就是你。” 白重景始终不吭声。重重一叩首,将额头贴在地上,八尺魁梧的身躯此刻竟有些脆弱。好似禄折冲的话字字带刀,将他原地施行了一场凌迟。 禄折冲走上前两步。 “我给过你诸多机会。我命你带白泽回京,你为何不从?我命你护道昌碣,你为何反替陈倾风传信?我命你杀衍盈,你为何放她离开?你几次违逆,我都不忍罚你。你此刻又为何,跪在我面前。” 禄折冲喉结滚动,呛进些粗粝的气体,割得嗓音嘶哑难闻。低垂着眉目,不算有力地质问道:“阿景,今日你是不是也要来杀我?” 白重景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禄折冲生硬笑了两声:“你想要杀我?怎么还不动手?” 白重景五指收紧,抓住一把潮湿的黄土,攥紧在手心。 禄折冲见状,好声劝说道:“你现在去杀谢引晖,无论成败,我既往不咎。” 白重景好似哑巴了、残废了,任凭他说,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 他的沉默更催生了禄折冲的愤怒,叫他第一次生出众叛亲离的悲戚感来。傀儡上的妖力随禄折冲的怒火不受控地散溢出来,站定在白重景身前,朝后者头顶伸出溃烂半腐的手臂。 禄折冲今日刚杀了衍盈。倾风一见他动作,便以为他又要大开杀戒,连同这脑子不开窍的重明鸟也不留情面地清理门户。 那蠢鸟是真能跪着受死。 倾风余光飞速一扫,见周围房屋已空置出来,最近的百姓也在林别叙操控下远离危险之境,当即不再克制,亮出锋芒,一剑似力有千钧,纵横扫荡而去。 谢引晖见到她动,跟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