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模糊的血沫洒在松软的泥土上,叫人看着触目惊心。 “不妙啊。”貔貅郁闷道,“怎这么倒霉?偏在这关节惹出这么大的是非!” 等找到众人时,双方战事已歇。 小妖多数被打死,尸首堆在一块儿,垒成一座小丘。少数几个还幸存的,也是遍体鳞伤,气息奄奄,被绑了手脚,挂在树上。 纪从宣站在人群中间,指挥着未受伤的人奴帮忙清点人手。花妖则在一旁教着一帮行动不便的老弱如何给伤员处理伤口。 貔貅见现场井然有序又七零八落,维持着某种诡异的和谐,与想象中截然不同,不由瞠目结舌,狠狠拧了把自己的大腿,吃痛地抽着气,不敢置信道:“打完了?他们真敢打?不会是叫花妖强行蛊惑了吧?现下是什么时机?现下打起来是要做什么?你们真不是想诱杀我映蔚的子民吧?” 他拉扯着倾风的衣袖,倾风没做理会,将杂七杂八的思绪整理了个囫囵,从阴影中阔步走了出去。 最先发现她的人奴警示地叫了一声,外围百姓纷纷抄起武器,朝她对准。 赵余日穿过人群,认出是她,霎时惊喜交加,失声叫道:“陈先生!您怎么来了!这位就是为人奴打擂的先生,快放下!” 许多百姓虽未见过倾风的面,可早已闻听她的大名。一听赵余日叫破她身份,方在花妖妖力干涉下平静下来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拥挤着想要一睹她的真容。 倾风脑子里一团浆糊,全无头绪,但知自己此刻万不能失态,将所有的惊诧与忧虑都收了起来,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肃然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打成这样?” 赵余日心头的激情退去,又不免开始后怕,不知此举会给倾风带来多少麻烦,攥着自己的袖口,嚅嗫着道:“我等闯了祸,将这帮监工的小妖都杀了。” 后排有人不服气地喊道: “是他们欺人太甚!” “他们强逼我等生埋同族,一言不合就将人打到半死,我等才要与他们拼命!反正左右不过一死,还有什么好怕!” “此事与先生无关,先生自请离开便是!什么后果,我等自己承担!” “这帮天诛地灭的畜生,死了活该!” 语气听着没有话里说得那么昂扬。 将死挂在嘴边,即便说得再慷慨,到底本能还是会害怕的。 倾风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冷静。 人奴们正茫然无措,不知其后该如何是好。他们过惯了被人奴役的生活,天性优柔寡断,不敢决策。 虽为花妖所救,却不敢深信他两个妖族,眼下倾风出现,下意识便将倾风视为首领,等她为自己指明道路。 貔貅以为她如何也要谴责两句这帮人奴的冲动,全盘推翻了他们定好的谋略,无端生出诸多变数。 岂料倾风酝酿片刻,态度不以为意地吐出一句:“杀了就杀了。” 就是!杀…… 貔貅倏然回头:“??!!” 你们人境的人,都是这么做事的吗?! “此事我管了。”倾风面沉如水地道,“而今我等荣辱一体,同生共死,不可再意气用事。此前你们动手,是迫不得己,所以作罢,我不予追究。自当下起,需得听我指令,照我规矩行事。谁若再胡乱杀人,坏我大计,我便先出手罚他。” 倾风从人群中找到纪从宣,与他交换了个眼神,见他完好无损,松了口气,心里也总算有了点主意。 她挑了块大石,跳到上面,立于高处俯视众人,朗声道:“不瞒诸位,我本是人境刑妖司的修士。你们可知何为刑妖司?” 众人茫然摇头。 “是人境的一个官署,与朝廷分立。我为刑妖司继任司主。”倾风通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