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掉在地上的一把匕首,对着脖颈毫无留恋地割去。随即大睁着眼,躺倒在父母身边,没了声息。 花妖站在原地,指尖战栗,眼皮被连绵的雨水打得抽搐,仿佛自己站到了天地尽头之外,飘摇无定处。 她扯扯嘴角,想笑又想哭,连自己也分不清此刻脸上是种什么表情,最终步履蹒跚离开了这处伤心地。 衍盈行色匆匆地在一池泥沼里跋涉,满身风尘,又不知为何奔走。 直至有一日,在都城外的荒郊野岭遇见了禄折冲。 禄折冲对她说:“祸患起始,不过是大道无情。无论是人是妖,在舟船倾覆之际,溺水漂泊,不过是鱼与虾的区别,彼此蚕食鲸吞。众生生且艰难,何来慈悲?治理根本,唯有消解龙脉杀戾,重掌妖境国运!” 他的这番慷慨陈词,铿锵有力,困囿花妖多年。 “衍盈,生有何罪?凭何我妖境百姓,要饱经凄苦?命比流星还短,劫难却比星辰还多。只能泪尽泣血,葬身无地。衍盈,苍生唯在你一念之间,是否愿意随我一同证道?” 倾风见到禄折冲那张臭脸的一刻,便想上前揍他,末了想想是白费力气,才憋闷得忍了下来。 听他说完一番狗屁不通的废话,指骨都发痒起来,脸上只余冷笑。 这女人看似聪明,居然也被禄折冲的花言巧语哄得晕头转向。所幸比那拎不清的重明鸟还是稍好一些,行到末途还晓得可以拐弯。 这是这弯拐得未免太大,她将陛下绑到妖境三年有余,怎得还没看开? 真想往她脑门上敲一棍,看能不能开了她的窍。 “我错了吗?”花妖转过身,朝向倾风站立的方向,婉转问道,“换做是你,当以何道济其艰?” 倾风对她对视片刻,才确信她是在同自己问话,而非幻梦泡影。 如此煞费苦心,只是来问这样一个问题?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做。”倾风说,“我与你不同。我有剑啊。” 花妖美眸闪烁:“贱?” 倾风:“……” “打你啊!”倾风抬手以作威胁,思忖了下,还是认真回道,“我有一剑在手,遇难平事可杀,遇绝路可闯。我管什么妖或是人,欺压奴役便是不对。先生穷极一生,皆在探寻两族共存之道,只可惜分身乏术,未能全然消弭弊端。人境里妖族式微,是以少许小妖会受人族欺凌,可也比妖境好上千百倍。这世间,无谁愿意天生低等,俯仰由人,听凭支配。真要似禄折冲所求,诸事皆争高下,两境之间非杀个不死不休,不能结果。” 花妖安静听她讲述,脸上难掩憔悴之色,摇头道:“我并非想问这个。” 倾风:“??” 那她还想听什么?如此深奥的问题,不去折磨林别叙,反跑来消遣她? 倾风此生没遇过这样的挑衅。三更半夜来找,不为与她比剑,而要与她论道。 比当着她面用脚拿剑还要离谱。 倾风两手环胸,绕着花妖踱步一圈。愁眉苦脸,竭力想从贫瘠的肚子里挤出二两墨,本以为是异想天开,未料真的灵光乍现,想出说词。 一拍额头,指着她问:“你会理政吗?” 花妖愣了下,摇头。 倾风说:“那你会带兵吗?” 花妖仍是摇头。 “你会念书吗?” 花妖刚想点头,又听倾风接了一句:“总比不过白泽吧?” 她被倾风给问懵了,下意识想摇头,反应过来后,才迟疑颔首。 倾风拍着手背笑道:“是了吧。你有那么多力不能及的事,却偏偏什么都要做,自己放不下,自然找不到立锥之地了。” 倾风找了块石头,提着衣摆坐下,笑容旷达洒脱,仰着头道:“有句话怎么讲来着?‘其出弥远,其知弥少。’,《道德经》里说的。我初初听见时觉得这话话很是荒谬。常言还有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见多方能识广呢。怎么到了老子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