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细小的水花被风卷进大开着的木门,瓢泼的雨势黯淡了整片山脉。 雨水顺着山势往下冲流,马蹄踩进蓄着水的低洼里,身形猛地一矮,鼻间发出一声嘶鸣。 奔跑声骤然乱了节奏,骏马受惊,将上方失神的倾风险些甩到地上。 山崖上隐约有泥石在往下滚落,道路昏晦难行,林别叙身侧的雨丝微微避开,还是被急雨打湿了衣衫,也显出几分狼狈来,回过头叫道:“倾风?” 倾风稳住身形,用力抹了把脸,回道:“我没事。” 谢绝尘打起精神,刻意抬高了音调,岂料一张嘴,一口的破锣嗓子:“否泰山要到了!” 他干咳两声,又重复了一遍。到此时仍没有勇气询问,京城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异象。只顾赶路。 倾风握着缰绳,安抚地拍了拍马头,说:“走!” 否泰山下围聚着济济的弟子,远远便能看见点燃的妖火如散乱的星点,缀在人群中间。 倾风提前翻身下马,将背上的继焰抓在手中,踏着轻功,身若惊鸿,转瞬穿过连绵的雨幕靠近了山门。 人群骚动起来,最前方的弟子更是直接抽出兵器,命其止步。 倾风脸色煞白,弟子们还是先认出她手中的继焰,才大叫出声:“倾风师姐?” 柳随月耳朵灵光,闻言跟一尾鱼似的,自空隙中滑不溜秋地穿过人群,高声道:“陈倾风?你们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她见只有三人的身影,张望一会儿,又问:“我哥呢?” 倾风的眼睛被雨淋得快睁不开,酸涩得发红,叫她看谁的眼神都如同带着把锋利的刀。 她用继焰将面前的人挡开,问:“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下意识给她让出一条道来,七嘴八舌地说不清楚缘由,只听得倾风脑袋发疼。 驻守在石阶上的周师叔转身下来,倾风草草对他们行了个礼,顾不上正经问好,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又问:“我师父呢?” 边上众人神色登时变得微妙,支支吾吾地出不了声。 几位师叔面面相觑,还在斟酌着如何委婉,周师叔坦诚告知了她:“还没下来。他在殿上与先生说话。” 倾风感觉被人用棍棒狠狠敲了一下,本就冷得发木的大脑更是失了转动的功能。 想不清楚刑妖司是出了什么变故,仅余恐慌的情绪不断地酝酿,从心底浤浤地往上冒,转眼汇成了汪洋大海,湍急的潮流近乎将她溺毙。 倾风耳边嗡鸣声一片,当即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赶。 众人忙去拦她:“陈倾风,你不能去!” “你师父亲自下的令,叫所有人在山下等候,你难道连他的话也不听吗?” “山上情形复杂,你先听我等详叙两句,再追上去不迟。你这孩子怎这般莽撞?” “你在妖域中遇到了什么事?为何只你三人回来?” 柳随月甘脆的嗓音压过所有的喧哗,大吼着道:“陈倾风!人族的国运没了!” 倾风终于停下脚步,转过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回头看向柳随月。 柳随月嚎啕大哭了出来,她自认为很是坚强,可是那点胆气早被这阵凄寒的雨水给淋透了,却是既痛恨自己的无用,又危惧于将临的深渊。见到倾风,勉强维持住的冷静彻底溃败,连自己也控制不住,倒抽着气与她说: “妖王在剑阁上开了个两界通道,他要杀了先生,把人境的国运转过去。先生叫他们给困住了。现下山上全是龙脉的戾气,你上去也是送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