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知道?” 倾风回过味儿来了:“你就是觉着我会答应,所以先骂我一顿是不是?” 陈冀回得理所当然:“不然呢!” 倾风说:“那我要是真答应了,你还得再骂我一顿?” “不然呢?”陈冀挑眉,“还得添顿打。” 倾风将“尊师重道”几个字默默念了三遍,才勉强扯出个笑来,说:“呵,师父,胡天胡地都没您能算。” 陈冀掀开眼帘,心不在焉又带点警告地瞅了她一眼,随即单手搭着木桌,低头沉思起来。 倾风见他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本就沧桑的一张脸更又老了几岁,拖着椅子坐近一点,说:“师父,你与他说谈那么半天,总该对他品行有所了解。又有那么多年交情在,多少该有点把握。单凭感觉,你觉得纪钦明这人在想什么?” “说不好。”陈冀摇头道,“人境不安生,谁都不可信,就算是亲兄弟,也有骨肉相残的。我今日几次逼问,他都是隐约其辞,该是有自己的谋算,与我们未必相合。” 倾风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谋算,这人分明今日才告诉她实情,还懒得详说。憋住了没呛声,憋出个不道义的想法来,说:“要不我今夜去他家里探探底?听狐狸说,纪氏宝库里有不少好东西,还有狐妖为他布阵。我去走一趟,指不定能窥出什么秘密。哪怕偷不出宝贝,也争取绑只妖出来。” 陈冀张开嘴,作势要骂,狂风暴雨都酝酿好了,倾风及时从后腰摸出那枚白泽碎片,照着狐狸教过的秘文调出九尾狐的妖力。 陈冀当即忘了发怒,一脸新奇地看着那玩意儿。 倾风说:“狐狸都能全身而退,那我就更不成问题。何况是在京城,真要出什么意外我随意吼叫一声,他能拿我怎么样?只要不被他当场捉住,他哪猜得到我是谁?待盘问完了,我再把人放回去。好过你我在这里瞎猜。” 陈冀抬手指着她,嘴唇微张,又要说出那句很熟悉的话,倾风预知地开口,不给他机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反正我有!” 陈冀悻悻撇嘴,一个字儿没吐出来,被噎得难受。权衡片刻,觉得事无不可。 恰好今日纪钦明还指责他宽纵太过,那就叫这株矮木去他家里转转,试试他家院墙是有多宽,栽不栽得下他这逆徒。 再者—— “你这逆徒!我真是要被你气死!”陈冀心绪转了个数个弯,抓到关键处,火爆道,“法宝都与人设计好了,还来问我意见。我说不行,你就不去了?你是想偷摸着去,到别人家里做贼?你在上京城里学的都是什么不伦不类的东西?” 倾风没脸说是跟狐狸学的,不如干脆自己认了。豁然起身往外走。 陈冀拦了她去路,觉得这徒弟再不教可能真要歪了,在界南时顶多性情疏狂了些,现在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事也干,还毫无愧色。 不得了哇。 “你别有朝一日,要我去衙门的狱里捞你。”陈冀恐吓道,“我告诉你,漂亮小姑娘叫人抓住了,首先就是要刮花你的脸……” 倾风逃似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入夜流光黯淡,热意退去,还下起些微末的雨丝。 那雨一直将停未停,延绵不断地下了半个来时辰,树叶上的雨露频频往下滴落,倒是个做贼……夜探的好时机。 倾风翻出件深色的衣服,将头脸都罩得严密,只留出一双眼睛。腰间肩膀也垫了两块布,聊胜于无地修饰下身形。拿起陈冀送她的那柄破剑,便趁夜偷溜出刑妖司,往京城赶去。 地面湿滑,光色昏暗,雨停之后又开始起风,这一路走得并不顺畅。 她这一身鬼祟装扮,带着腰牌也不好进城,索性做贼到底,从城墙侧面翻了进去。又绕了一圈路,才找到宣阳王府。 倾风没立马进去,靠在墙边先喝了口水,将水壶藏在角落,又小坐着休息片刻。 深觉下次该骑匹马来,否则还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