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还在不停翕动,模糊而迅速地重复着什么东西。 谢绝尘表情蓦地一沉,快步走到床前,按着袁明的肩膀附耳倾听。无奈除了那声嘶吼,旁的都听不大清,全是含糊在嘴里的一些零碎呓语,组不成句子。 倾风等人也围了过来,站在床前查看袁明的状况。 她见袁明满头的虚汗,便将被子扯下去一点,好让他透气,表情沉凝道:“怎么还没醒?而且幻境入得更深了。” 柳随月是真有些急了,手边抓了角床帷,问:“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他们二人出得轻巧,这幻境对他们而言跟纸糊的相差无几,可都是有借外力。倾风说:“我们大概有些特殊。不好比较。” 柳随月回头去看:“别叙师兄呢?” 说着就要去找:“我去看看他那边好了没有!” 她三步并做两步地往外赶,刚出了门,就见林别叙一手端着三相镜,正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走。见柳随月慌慌张张的模样,笑着问:“怎么了?” 柳随月上前拉了他就跑,说:“袁明师兄出事了!” 林别叙先前坐在厅上,根本没见到袁明,随人进了屋,远远一扫袁明周身的妖力,便沉声说了一句:“糟了。” 倾风问:“怎么糟了?这幻境很危险吗?” 谢绝尘起身让出位置,好让林别叙近身查看。 “对普通人来说许不危险,可对袁明而言,着实难料。”林别叙两指点在袁明额头上,稳定他筋脉中乱流似冲撞的妖力,过了片刻才分出心神继续答道,“因为这幻境关联蜃妖的妖域,袁明的水性遗泽领悟于此。二者同出一源,此番相遇,免不了互相争夺、同化。袁明受这妖力牵绊,脱离不开。” “怎么真冒出来个蜃妖?!”倾风眉头紧拧,惊疑不定,“可你不是说蜃妖已经死了吗?” 林别叙抬头看着她:“蜃妖确实是已经死了。” 倾风脑子里一团麻乱,听他说得前后矛盾,刚要骂他胡言乱语,猝然想起崔少逸的情况来,眨了眨眼睛,捂着嘴将话咽了下去。 在林别叙的安抚下,袁明的状态再次稳定下来,呼吸开始顺畅,虽然神色还是偶尔会有突兀的变化,可已不如方才那般恐怖。 林别叙收回手,将被角掖平,回头对众人说:“有个好消息,幻境的妖力已近紊乱,袁明只要撑过去便可无碍。也是个坏消息,那蜃妖本就濒临崩溃,袁明再横插一脚,她恐支撑不住,快要疯了。” 柳随月蜷了蜷手指,飞快问:“她疯了会如何?” “疯了自然就做疯子做的事。”林别叙面沉如水,“她如今应该还躲在儒丹城内,凭她的妖力,死前杀个万千人不成问题。若不及时阻拦,灭掉整座城也有可能。” $1!!”柳随月吓得身上热意退尽,缩起肩膀,躲到倾风身后,抓紧她的衣角。 林别叙又去看季酌泉,对着正在失神的人道:“好在你没去,否则你满身的煞气,再遇上那半入癫狂的蜃妖,恐怕能激得她当场就要发作。连同桂音阁在内的整个北市都难逃一劫。” 季酌泉被他说得一愣,喉咙用力吞咽了口,手指摩挲着怀中剑鞘,低下头去。 倾风才知自己也是死里逃生,用手肘碰了碰柳随月,敬佩道:“随月妹妹,你可真神啊。” 柳随月听他们一群人说话都跟打哑谜似的乱七八糟,正猜得费劲,闻言茫然回了声:$1!?” 倾风盘算着:“这么说,如果是跟你在一起,那丢钱也能成一件好事儿了?” 随即转念一想,自己身上根本没钱可丢,岂不是连这气运都蹭不到? 袁明如此倒霉,避不开这劫,该不会就是因为穷吧? 倾风浑身一凛,赶忙向谢绝尘伸出手:“小谢师兄,先借我几粒金珠!以后叫我师父还你!” 谢绝尘深感事态严重,正听得认真,闻言老老实实地给她掏腰包。 林别叙瞅了他二人一眼,将从崔老爷嘴里问出的话挑拣着转述给几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