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听巧儿说子溪的喜服已经改好送到正院那边去了,稍用了些早膳便去子溪房里,陪着她将成亲当日的衣饰簪环再重新试过一遍。 九月二十七,苏府内外装点一新,彩绸环绕,大红色的双喜字随处可见,街上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攘攘,热闹非常。 鲁国公府接亲的队伍越来越近,喧天的锣鼓声连内宅都清晰可闻。 子溪穿戴齐整,逢月让两个小丫头退下,亲自帮她调整好发钗和喜服,握着她的双手向两侧一展,上下打量一番:“瞧瞧,多好看的新娘子,陈公子一定会喜欢你今日的装扮的!” 说话间心里又是一酸,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子溪咽下眼里泛起的泪花,温婉地冲着她笑笑,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家的八抬大轿已经落在苏府门口,一时锣鼓与喜炮齐鸣,吉时未到,喜娘披红挂彩地候在正院门口。 孟氏将几个管事妈妈留在子溪门外,独自进房。 她接连休养了多日,又施了些脂粉,虽然身型依旧枯瘦,但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逢月站在原地颔首,子溪迎上前端端正正地福身,孟氏顾不上看逢月,牵起子溪的手,轻抚她的手背殷切道:“记得姑妈跟你说的,孟家的将来就指望你了!” 话音未落,苏天寿蓦然闪身进门,房门在他身后嘭地关紧,深褐色的袍服随风舞动又落下。 他面无表情地瞪着孟氏,冷声道:“痴心妄想!别忘了,她如今姓苏!” 猝不及防的压迫感吓了逢月一跳,眸心颤抖地看着他。 余光里,子溪也浑身一颤,她转眸看向她穿着大红色喜服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孟氏始终侧身对着苏天寿,无尽的愠怒在心头翻滚,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将怒意压下几分,默然推门离去。 苏天寿负着手,凉薄的目光从子溪脸上移开,向逢月瞥过去。 逢月拘谨地上前,与子溪并肩站着,道了声“父亲安好”。 苏天寿仍同上次那样一声不吭,眼里除了冷漠,还带着几分厌弃甚至鄙夷。 逢月心如被刺,本能地垂眼避开,她并不觉得奇怪,如今衍王暴毙,苏天寿更无须顾及与林家的关系,如此对她也在意料之中。 仿佛过了良久,深褐色的袍袖在眼下怫然远去,瑟瑟秋风顺着门口灌入,沁心的凉。 子溪黯然转过身来,握住逢月的双手。 在苏家十年有余,她看惯了苏天寿的冷漠,多少能明白逢月心中的顾虑,努力向上牵了牵唇角,轻声安慰:“表嫂别怕,表哥那么喜欢你,他会好好保护你的,有他在,我离开家也能放心了。” 逢月禁不住湿了眼眶,子溪自己尚且夹在苏天寿和孟氏之间受尽委屈,心里还牵挂着她。 她为之动容,感恩能与子溪相识,舍不得她离开,又乐见她早日离开苏府,像她与苏景玉那样,与陈勉甜蜜地相守在一起。 外面的喜炮声再度响起,喜娘高声吆喝着“吉时已到,请姑娘出阁”,逢月倏地抽出手来抱住子溪,哽咽道:“子溪姐姐,你要好好的!” 子溪愣了一瞬,轻柔地抱着她,眼里的泪花闪动,泫然欲滴。 大红色的喜帕盖起,子溪由两个小丫头搀扶着,踏着红毯花瓣迈入前厅,同陈勉一起向苏天寿和孟氏跪地叩拜。 大喜之日,宾客盈门,苏天寿与孟氏之间再怎么别扭,众人面前也要佯装的过的去,僵着笑脸抬手虚浮了一把。 子溪接过陈勉亲手递来的喜绸,在喜娘嘹亮的祝词声中走出苏府。 逢月一直陪在子溪身后,看着陈勉满眼喜色,小心翼翼地搀扶她上轿的模样,心里替她高兴,可轿帘落下那一瞬,眼泪还是忍不住掉落下来。 苏景玉送别了宾客,回手揽她入怀,安抚道:“别哭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陈勉向我承诺过会常陪着子溪回来看看,你若想她了,我带你去陈家看她。” 逢月点头,只是不知怎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站在门口望着接亲的队伍渐渐远去,直到锣鼓声也听不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 子溪小天使新婚大吉!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