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地拥她入怀,直到她紧绷着的身体在他怀里渐渐瘫软。 初入秋时天高云淡,惬意凉爽,白露一过,天气骤然转冷,瑟瑟秋风卷着还未散尽的薄雾直往衣领里钻。 逢月一大早便醒了,总觉得心神不宁,磨蹭了一个多时辰才穿戴齐整,不情不愿地跟着苏景玉登上马车,踩着请柬约定的时辰赶到千秋苑。 门外的照壁上高悬着个烫金的“寿”字,两侧的对联被风刮的边角翘起,抖的如同红蝶振翅一般。 底下停满了官车骏马,一眼望不到头。 几个衣着华丽的仆妇恭候多时,满脸堆笑地赶上前施礼,接过顺子送上的贺礼,簇拥着逢月与苏景玉进门直奔前厅。 两扇红漆雕花的厅门敞开着,姜姃团扇掩面,心急地倚着门边向外张望,直到那对熟悉的轮廓双双撞入眸中,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与阴寒。 逢月一眼瞧见,脑海里瞬时浮现出阁楼上被她死命地拽着向楼下推的一幕,冷的心头一颤。 在她的地盘更不甘心漏了怯,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 厅内张灯结彩,各种笔体的百寿图随处可见,东西两侧宾客满座,笑意盈盈,珠翠耀目,环佩声声,一派喜气洋洋之象。 正前方,姜老太太陪着焦侧妃并坐在主位上有说有笑,听见下人奏道定远侯府苏世子及少夫人到访,厅内蓦然一静,方跟着众人齐刷刷转过头来。 苏景玉牵着逢月的手迈入门中,客套地上前道贺,一身锦袍艳红如火,为整间前厅添了几分璀璨光华。 他离京十年,在场的宾客见过他的不多,却都对他相貌出众、生性放荡的传言有所耳闻,一齐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见到他长身玉立,惊为天人的长相,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艳羡赞叹,亦有嫉妒诋毁。 角落里,林玉瑶顾不得母亲焦氏还坐在身边,泪眼汪汪地仰望着那个许久未见,令她朝思暮想的红衣男人,心魂缭乱,如醉如痴。 姜老太太初次见苏景玉,凌厉的双眼盯着他上下打量,问道:“你父亲身子可好?” 苏景玉始终握着逢月的手不放,只略一颔首,“家父身子康健,烦劳老太太惦记着。” 他谈吐间彬彬有礼的气韵与传言大不相同,姜老太太颇有些意外,乐呵呵地又同他寒暄了几句,随之视线落在一旁的逢月身上。 见她有别于一众命妇贵女的精心装扮,头上只简单簪着一支嵌玉金钗,脸上粉黛未施,看起来依旧容色娇艳,光彩照人,笑的越发合不拢嘴。 富态的圆脸下挤出两道圆润的双下壳,抬手碰了碰身边的焦侧妃:“这丫头模样好,与苏世子登对!” 焦侧妃柳眉一挑,昂然自得地应和:“那还用说,这门亲事可是我帮着张罗的呢!” 底下众宾客听了或真心或奉承,般配、登对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林玉瑶恍若不闻,只痴痴地望着苏景玉,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唯有焦氏落寞地坐在角落里暗自叹息,满心酸楚。 吉时将至,祁公公和祁沐恩仍未到场,姜老太太正要差人去大门口打听,就见这对父子一前一后,从门外急匆匆赶来。 苏景玉拉着逢月向一旁退开半步,祁公公瞟见焦侧妃的瞬间,眸色微不可识地一变,拂尘斜搭在肘窝处,陪笑着上前拱手:“咱家有事耽搁了,还望侧妃和老寿星莫怪!莫怪!” 焦侧妃抢先姜老太太一步,拈着帕子掩口笑道:“祁公公哪里话,谁不知道你是个大忙人,这些年服侍父皇功劳苦劳都占全了,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不甚得体的寒暄不禁令祁公公在心里暗讽:自己在皇上身边服侍这些年,是否有功劳苦劳也该由皇上论断,哪里是你一个衍王侧妃能轻易说出口的? 祁公公正要躬身客套一番,姜老太太故意绷着脸,扮怒打断:“你这老货,要是误了叩拜太后的吉时,看我晌午不多灌你两坛酒!” 祁公公笑着应道:“老姐姐说的是,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必你灌,弟弟我也要多讨几杯酒喝。” 姜老太太听闻后放声大笑,焦侧妃和众宾客也跟着笑声不断。 祁沐恩迟疑了片刻,撩袍缓步进门,通身白衣上滚着若有似无的金丝绣线,比往日更多了几分俊秀华美。 身前的鱼形玉佩随步摇曳,走到祁公公身后站定,恭恭敬敬地俯身下拜,礼数周全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