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做好身体,就和纸人先生过家家。” 纸人不再有动作。 他就静静待在一边,凝望折叠纸张的天殊雪。 直到她起立。 “好孩子一定要在十二点前睡觉,妈妈是这么说的。” 天殊雪往回走了几步,她看向后方,纸人不知何时立起,站在原地目送她。 “我要去睡觉了,纸人先生也去休息吧。晚安,纸人先生。” 风沙沙作响,无人回答。 身后的白色越来越远,天殊雪还是捧着视若珍宝的红盖头,停在隆重装扮的祠堂。 她的手贴在红木棺材。 “找到了。”少女慢慢合眼,“香味在这里。” 第17章 第一站 她并没有畏缩。 她并没有恐惧。 怯懦会化作食粮,生命会化为能量。 可她却伸出手。 提出一份邀请。 祠堂的红棺材大的过分,天殊雪一手攥住红盖头,对角落道:“纸人先生,您不去休息吗?” 纸人直挺挺的,手里捏住小纸人。 “嗯,好的。”天殊雪说,“明天我会早点来做司机先生的身体,做好后陪你过家家。” 纸人垂手,狂风过后,白色销声匿迹,角落又变成黑漆漆一团。 大院里只剩下天殊雪一人。 香味从棺材些微的缝隙里钻出。 她抚摸大红棺材,就像在抚摸沉睡的野兽。 “谢谢大堂妹,谢谢二堂妹,帮我找到香味。” 院里还是没人回答。 仿佛从出门起,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木棺沉沉,天殊雪的手掌心贴合的严丝合缝,她一点一点挪动棺材的盖子。 ——还没有被封上。 摩擦间,木头碎屑飘落,黑色的缝隙越来越大。 乌云遮蔽的天空倾泻一缕月光,连大院都变得敞亮许多。 木棺盖被挪出一半,露出内里的大红人影。 那是一位穿着正红嫁衣,美的看不出性别的新娘。 祂有着如远黛般清冷的眉,溪泉般清澈纤长却又温柔的眼,仿若皎月般的面庞,火焰的红却使祂越发不容侵犯。 新娘闭紧双眼,浅淡的嘴唇被用红线缝住,就连安放在胸口处的双手,手腕都被打上一指粗的长钉。 棺材很沉,天殊雪双手撑住边缘,费力的翻了进去。 新娘身体是冰冷的,祂紧闭双眼,神色平静,一无所知。 棺材很大,足够睡下两个人。 天殊雪蜷腿坐在新娘的身侧,手放到百迭裙的侧面。 那里是个隐蔽的小口袋。 从口袋里,她掏出一个样式老旧的钥匙包。 钥匙包挂了一串钥匙,以及一把折叠小剪刀。 “嘴巴上有缄默线,新娘姐姐说不了话了。没关系,雪雪帮你剪掉。” 她打开剪刀,俯身触碰新娘斑驳的唇色,珍重的挑起红线,一一剪断。 红线被清理到一边,天殊雪没有停止动作,她牵起新娘的手。 “子孙钉也要…拔掉。不然新娘姐姐没办法活动。” 天殊雪说着,将手附在新娘手腕,开始除钉。 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