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是陌生的;她甚至今天才知道虹桥国际机场和虹桥高铁站在一起,很方便。 路上的街灯在这一刻依次点亮,上海的夜晚来临了。灯光好像突然被剪碎在徐瑛宁的眼里,她诧异,抬头一摸,摸到了满手的眼泪。 她好像很久没哭了,好像。可是这个保安室,绝不是她发泄情绪的好地方,哭需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不被任何人看到,也能不被任何人打扰。 于是她擦擦脸,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门卫大叔说: “叔叔,蛋糕送你啦。” 然后推门走了出去,门卫大叔在后面说了什么,她没听,只知道越走越快,直到周围都是呼呼的风声。 这是一个孤寂的公园,徐瑛宁在这个她不知道名字的公园里哭了很久,她哭得眼睛痛,不管高昂的价格订了晚上的机票,此刻只想迫切逃离这个城市。 她应该一辈子不会再来上海。 飞机提示关闭电子设备时,她的手在微信和通讯录删除键徘徊了很久,最终点了确认,然后把手机关机。这是几秒钟就可以完成的事,她拖了好几年。 一种疼痛席卷了徐瑛宁全身,让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一呼吸,眼睛里就针扎似的疼,让她止不住哭。她突然想到,柯执也从来没正式和自己说过要在一起的话,她曾经也发神经去求助网友,如果有个男人表示出喜欢她但是又没明说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有一个人给她回复: 我是过来人,你这种一看就是男的不想负责玩玩而已。 她反驳这个人的话,这个人又给她回:只要是男人,都一样。 玩玩而已,原来如此。徐瑛宁不是一个玩得起的人,她不太能接受玩玩而已这几个字的意思,只觉得这短短几个字真的伤人。她想,她确实比不上那个女人。所以她认栽。她没有站在他身前的勇气,何况他们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要加上关系,那就是最近几年流行起来的“炮友”。 徐瑛宁把礼物塞到了柜子最深处,她换了以前在老家用的旧手机卡,一方面觉得他会打电话过来,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她的微信没有动静。 煎熬地过了一个星期,她尝试着换回了北京的号,除了几条运营商发来的消息,没有任何未接未知来电。 真是玩玩而已。 这样崩溃的情绪,终于在周一上班的时候爆发了,老板当着众多人的面骂她的东西做得一塌糊涂,是个一毛钱不值的垃圾,问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她直接站起了身,指着老板说了一句“垃圾你再找个人吧。” 工牌被她甩到桌子上,她提了离职。交接三天,她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有同事跟她说话,谁也不愿意和一个顶撞老板的人扯上关系。 徐瑛宁理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和这群同事一样,不愿意掺合任何麻烦事,只想做一个冷漠的看客,有一两个平时和她交流多一些的同事微信劝她,她没有回复。 她回到租房,删掉了微信里所有有关工作的人,徐瑛宁不太后悔自己的离职,唯一一点遗憾,是她觉得自己当时太冲动像个泼妇,给人留了不好的印象。她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去纠结,可能是读了些书,受到教育的自尊心让她觉得这样当中耍脾气是很羞耻的事,即使她知道自己跟这群人再无牵扯。 徐瑛宁打算结束北漂生活。 正好租房租期已满,她把东西打包好寄回了老家,跟房东退了房子,马不停蹄拖着行李箱踏上了回家的路。 火车进站,带起一阵凉风,仿佛她初次来到北京的时候,一梦黄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