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熙,这是你梦寐以求的,这是你牺牲自己、在我身边委曲求全十年所追求的唯一回报……纯熙,你可千万不要放弃。” 纯熙的手在这些象征着奢华财富的纸张上一一拂过,低声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杀了孔安。” 纯熙猛然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手指僵在最后一页的离婚协议书上,浑身渗出丝丝冰冷的寒意。 韩彩城也看着她,承接着她冰冷凶狠的目光,依然保持着他神秘的笑,他耐心地帮助她认清局势:“纯熙,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做出那种事,你以为你们还会有未来吗?其实,你们本不必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亲手毁掉了你们的未来,而促使你走到今天这个局面的那个愚蠢决定,就是来自于孔安,来自于你对他的所谓‘爱情’。”他叹了口气,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在你没有遇见他的时候,你是多么聪明,多么冷静,每做一件事,都会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前因后果,绝不会让事情的后果超出你的掌控。我是多么喜欢那时候的你,喜欢你表面温顺、背地里却张牙舞爪的样子,所以,我全心全意地满足你,成全你。可是,在你遇到他以后,就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智慧,变得愚笨、可怜,再也不见从前的可爱。”他盯着她的眼睛,非常郑重地对她说:“我不会放心把我的财产交给一个被爱情夺去智慧的人。” 他们不会再有未来,不会再有未来。纯熙知道这件事,但是这个早已注定的事实,她不想从韩彩城的嘴里听到。但是韩彩城不会理会她的制止、她的痛苦,他要反复地在她耳边强调这个事实,他说:“纯熙,不要再挣扎了,让我看到你的智慧,让我看到你的决心,让我们回到最初的样子,给我一个机会满足你的欲望。” 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纯熙的人,不是韩纾意,而是韩彩城。因为经年累积的智慧,不会容许他留一个不了解的人在身边潜伏多年。他贴近了伏在桌子上失神的纯熙,让沙哑却重复如魔咒般的嗓音在她耳边徘徊,他说:“我是爱你的,我不仅爱你,还欣赏你,这比那些庸俗的肉欲更可贵。纯熙,爱情不能带给你任何东西,只有毁灭它,你才能获得新生。我期待着这一天。”他看着她被泪水沾湿的碎发和粉色娇嫩的耳朵,忍不住在她的耳侧亲了一口,而后,满意地转身离去。 纯熙猛得回头,盯着他缓缓接近门把的手,盯着他一点一点靠近,一点一点拉开,然后她疯了一般地穿过他的身侧夺门而出,在门口两个保镖的追赶下穿过长廊,跑到阁楼的窗台纵身一跃。窗台的仙人掌擦过她的脚踝,绿色的枝刺被鲜血染红。 然而,当她强忍着浑身的伤痛从楼下的花坛里爬起的时候,一排黑色发亮的皮鞋整齐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支撑着身体抬起头来,正看见中间的两名保镖微微侧身,韩彩城从他们的身后走来。 追赶她的保镖此时也从楼梯绕到此处,用从韩彩城房间里最醒目的一条麻绳将她的双手捆绑在身后,拉着她站起身来。 然后,韩彩城便拍拍方才被她冲门而出时推攘得褶皱的西服袖口,抬手为她擦去脸上的灰尘,苍老的手指停在她的下巴上,笑道:“纯熙,我等你的答复。记住,时间不多了。” 纯熙盯着暗夜里他远去的背影,竟生不出丝毫的悲意,她一动不动、浑身僵直、似个行尸走肉般被保镖抬回了那个装着铁窗的房间。 经过铁窗折射的日光洒在昏黄老旧的玻璃镜像上,如同韩彩城日渐苍老的脸一般,再无回旋的生机。他曾经说过,他会东山再起,但那毕竟是个没有定数的决心。他也曾说过,如果他出不来,他就永远无法再束缚纯熙,她可以自由地支配他留给她的一切。 今天的韩彩城感到欣慰,他的纯熙终于变回了他喜欢的样子。他微笑着对她说:“以后不要来看我了。” “嗯。”纯熙说,“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个。” 韩彩城看着她冷淡苍白的脸,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纯熙淡淡地说,“我是来告诉你,你以后出来了,也不要来找我。如果想翻身,就直接去找韩纾意。” “哦?”韩彩城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