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拉住缰绳,停在路中间。 宋玉竹急步向那些流民走去,赵骁连忙下了马跟着他一起走过去。 走近才发现,人群中居然还有女人怀里抱着小婴儿,孩子发出微弱的啼哭声,母子俩都被冻的浑身青紫。 赵骁不等宋玉竹开口,大喊一声:“快叫人拿些备用的军服!” 宋玉竹深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充斥着他的胸腔,让他痛的发颤。 很快有士兵抱来一队军服,承天军冬季的军服都是夹了棉花的,沉甸甸的保暖性特别好。 赵骁:“去,给这样女人和小孩分发下去!” “是!”很快那群流民骚动起来,人群中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身材消瘦,脸上满是风霜,但腰杆挺的笔直。 他走到宋玉竹和赵骁身前,深深的拜了下去:“下官江余县县令李庸,多谢大人赠衣之恩!”说罢从身上的包袱里拿出自己的官印和文书。 宋玉竹连忙把他扶起:“江余县?你们是归哪个州府管治的?” “归东州府管治。” “那为何会离开东州去别的地方?” 男人红了眼眶,嘴唇颤抖哽咽的说不出话。 宋玉竹连忙安抚道:“别着急慢慢说。” “哎!”男人重重的叹口气道:“我们之前是要去东州避难,可东州城门紧闭根本不让流民进去。如今东州城外汇集了上万流民。官府根本不管,那些人饿极了竟……竟开始吃起死人!”他不想自己的民众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只好带着他们漫无目的走下去。 李庸擦了把鼻涕继续道:“我们江余县受灾严重,上万人只活下不足一千,中途病死饿死又不尽其数。最后只剩下我们这些人,我不知道去哪能活命……” 赵骁听完道:“来人!把辎重车上的粮食分一层给他们!” 士兵们抗着米袋走过来,流民身上背着锅具,十多袋大米紧着吃应该够他们行到徐州。 宋玉竹让宋全拿来纸笔,天气太冷墨水都冻成了冰,他直接将毛笔含在嘴里,等化开后在纸上写了一封引荐信。 “你拿着这封信去徐州,他们定会好好安置你们的!” 男人双手颤抖着接过信,哽咽道:“下官还不知大人姓甚名谁?” “他们都叫我竹公子,你也么叫吧。” “多谢竹公子!”李庸连忙磕头谢恩,流民看见有了食物和衣服,脸上也慢慢有了表情。纷纷跪地磕头,有的人激动的哭泣,有的人开心的手舞足蹈,他们无一不对这个伸出援手的人充满感激。 安顿完这些人,赵骁见宋玉竹脸色苍白,连忙拉着他回了马车。 坐在车上,拿手指轻轻擦去他嘴角的墨迹道:“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吩咐我就可以,千万别染了伤寒。” “好。”宋玉竹没逞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马车继续前行,身后的李庸放声高歌,流民击掌相送:“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得君相助,米粟饱腹,愿君顺遂,握粟出卜。1” 他读书十七载,考中进士当上县令,原以为能造福一方百姓,没想到却落得这般地步。幸得竹公子出手相救,他们才得以活命! 此恩大于天,他愿尽生平所学,为竹公子尽绵薄之力! 宋玉竹听到他的歌声,心潮激荡。心中的目标更加坚定,终有一日,他要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让他们吃饱穿暖,老有所依幼有所育! * 大军三日后赶到了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