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孩子们都在嘲笑她,叫她“假小子”,说她是连父母都讨厌她的讨厌鬼。 她身上总是脏兮兮的,年纪太小了,连自己洗个头都办不到,头发油成一条一条的,脖子上是很久没清洗过的污垢,用力一搓就能搓下泥。 衣服也好脏好脏,通常要一个星期她妈妈才会洗一次。她尝试过自己洗,却笨拙地倒了半瓶洗衣液在盆里,弄得卫生间全是泡沫,被妈妈狠狠打了一顿。 后来她就不敢了,只能做个脏得发臭的脏孩子。 这种小孩,永远没有人会跟她玩。 小红孤零零地坐在大橡树下,脑袋歪斜着靠在树边,透过栅栏望着外面欢快追逐着的同龄孩子们,目光里全是羡慕和难过。 宽大的男式旧衣服套在瘦小的身体上,让她看起来瘦弱得像棵刚刚从土壤里冒出来的小幼苗,随意一碰就会死去。 右臂上的伤疤有些狰狞,如同一只正在狞笑的恶魔。 烛月就站在她旁边,默默的看着她,眉头微微蹙着,眼底里是浓烈的深爱和疼惜。 可他什么也没有做,他甚至不让她发现自己的存在。 现在的痛苦是她必须要经历的——只有这样,她才会变成一个坏孩子。 她变坏了,才有可能……喜欢他。 他抬头望了望枝叶繁茂的大橡树,微微一想,便有了好主意。 食指一动,藏在树中鸣叫的麻雀便掉落下来,刚好落在她脚边。 小红愣了一下,缩了缩脚,弯腰轻轻捧起小鸟,看到了它流血的翅膀。 她皱了皱眉,轻轻说:“受伤了啊……怎么办呢?” 几秒之后,她捧着小鸟跑回屋中,将它轻轻放在桌上,搬着凳子艰难地站在高大的储物柜前,去拿放在高处的医药箱。 烛月站在她身后悄悄看着,目光有些复杂。 他知道,她骨子里还是善良的,哪怕在那些任务中杀人的时候毫无心理障碍。 凳子有些不稳,瘦小的女孩身体晃了一下,他也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扶她,还好及时反应过来,换成了用自己的能力去轻轻托了托。 小红稳住身体,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她抱着药箱跳下凳子,面对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犯了难,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儿,挑了几样,笨拙地为小鸟处理伤口。 烛月站在旁边看了会儿,感觉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糖,又软又甜,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出现。 虽然做得不怎么样,但小鸟的翅膀暂时是被包好了,裹得像粽子似的。 她又去找了一只空纸盒,把它放了进去,凑在盒子上自言自语:“你现在肯定飞不走啦,我没有朋友,你做我的好朋友可以吗?” 麻雀刚好叫了几声,她便开心起来,笑着说:“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我叫小红,你就叫小灰好不好?” 明知道这只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玩意儿,她却如获至宝,一直捧着盒子不断自言自语着,还去厨房偷偷拿了一些米喂它吃。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眼看天色要黑了,小红开始焦虑起来,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到处藏,试图将鸟藏起来。 可她房间里几乎什么摆设都没有,找来找去,最后也只能放在床下。 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还有一家三口说笑着走进来的动静。 小红不得不关上卧室门跑下楼去迎接他们,站在楼梯上小声的喊:“爸爸,妈妈,哥哥。” 三个人,谁都没有搭理她。 小红出生的那一年哥哥骆峰就已经十一岁了,是个懂一点事但又不完全懂事的年纪,而他的父母从那时候起就一直告诉他,他妹妹是个带着诅咒出生的灾星,让他一定要离她远远的。 至今已经过去五年,骆峰长大成了十六岁的少年,却对这个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妹妹没有半点好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