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会说:书呆子! 姜迎灯坐在桌前,在学着描眉。 “你们碰到喜欢的人会主动吗?”今日份宿舍话题开启。 “不主动怎么有故事啊。” 话筒给到姜迎灯。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轻描淡写托出三个字:“不会吧。” 她不是自信有胜算,而是总把自尊架得太高。 不过,主动看新闻联播算吗? 每天七点,准时恭候。守株待兔,但徒劳无功。是傻到都不好意思和人说的幼稚行为。 还是有人无意间发现她这点小习惯,姜迎灯只会讪笑:“我比较关心国家大事。” 最终,议题总结出来的那句陈词,“不主动怎么有故事啊”在她耳畔萦绕。 假期快结束,姜迎灯给梁净词发了一条消息,斟酌了很久的几个字: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啊? 梁净词有半小时没有回复。 好久都没有经历这样如坐针毡的半小时,姜迎灯暗暗惆怅,会不会问候一声也打扰到他呢? 半小时后,他回了一句:没有。 悬着的心落下了,不仅落下了,还一直在沉沉地坠,最终落到了谷底。咚的一声,她脆弱的尊严倒地。不为没有时间,为这隔着屏幕的空空二字。 姜迎灯回一句:嗯,我知道了。 预料到没有下文,她把手机搁在一旁,随手翻了一本书,但无心阅读,又打开菜根谭——这本书被她用来练字。 姜迎灯将钢笔吸了墨,在纸上平心静气地写古语。秀丽的字迹在纸上慢慢铺陈,写了快有二十分钟,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她旋即放下钢笔,拿起来看。 l:有点忙,在外面出差。回来会告诉你。 姜迎灯看着这句话,趴在桌上不由弯唇浅笑,镜子里她的明亮双眸灿若桃花。 她回:好,你忙。 少女心未泯不是坏事,还能在睡前小剧场为自己演一出甜蜜故事。 …… 过完假期,迎灯跟随大部队前往军训基地。 没有想到,比谁表现得都洒脱,听天由命的姜迎灯却是头一批倒下的。 在基地的第二天,还在练军姿。她因为早晨起晚,没有赶得上早餐,仓促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又往裤兜里塞了一颗,随后就匆匆赶去训练场。 姜迎灯自知体质不太好,犯过低血糖。但无奈运气不好,分配到的教官凶神恶煞,站到头晕不敢喊报告。 于是,在一声尖锐的“报告教官!有同学晕倒了!”以及阵阵骚动声中,姜迎灯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没过多久,她醒过来是在陌生病房。 姜迎灯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灰白的天花板。 再偏过头,视野里,窗口的绿叶在飘摇,白色帘布在晃动。男人穿着白衬衣和黑色西裤,立在略显老旧的立式空调前,正探出长指,在尽可能将那难以操控的叶片往上推,而空调正对的方向正是她的病床。 姜迎灯动一动肩膀,发现她的迷彩短袖上面罩着一件黑色西服。 空调流出的冷风其实已经被梁净词挡去了大半。 腰被束紧。他抬手时,衬衣下摆也跟着微微上提,因动作而褶皱的衣料底下,窄腰若隐若现。 裤管熨帖,裹着他笔直修长的双腿。 她在王小波的笔下淋漓尽致地感受过性.爱和欲望。 而这欲望回归到眼下,对于感官最直接的冲击,来自于修长的指,干净的后颈,有力的腿和腰。爱.欲具象化,就成为眼前这个成熟的男性。 梁净词出现在这里不奇怪。他是她上交信息里的紧急联系人。 姜迎灯见他掰弄半天,也固定不好那几片叶子。她光是这么看着都没耐心,但梁净词还在坚持琢磨。 她开口说话,声音还很黏糊:“没有上班吗?” 梁净词看她一眼:“开完会过来的。” 他放弃研究空调,迈步到她跟前,站在迎灯的床头,遮掉窗口的天光,伸出两根手指,在她左颊来回刮蹭几下。 应该是在试她的体温。 “好点儿没?”他沉声问。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