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吃粥……” 何泠泠觉得脑袋像一团浆糊,眼前也是朦朦胧胧,自己躺在床上,活像一条在发烫的鱼儿。 只有耳边清明,听到他细声细语地在叫她。 她病了也就闲了下来,所以有时间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例如他也是从小被惯着长大的小少爷,为什么对她却永远那么耐心。她当然知道自己磨人,生病了最爱磨人,稀里糊涂地就是一通脾气乱发,他却是不厌其烦地小心顺着她、哄着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一碗药要他驱车几公里从公司赶回来喂她吃,因为药苦了烫了就要掉眼泪,直哭得他也红了眼她才甘心…… 那日他分公司团建邀请她去,实际上是他因为她生理期连Eric的面子也要拂,害Eric一个大老板也要想着法子曲线救国。她心里小算盘打的脆响,还要捂着肚子做样子给他看。 能怎样呢? 他疼她疼得连命给她都心甘情愿,还要扯个烂借口说自己吃坏了肚子要休息两天。 也难怪Eric一个英格兰绅士时常对她一个年轻女孩白眼翻上天,她还要躲在他后面得逞地吐舌头,活像…… 护食的小狗。 其实真的把他留在家里了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她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别扭。明明把Eric气走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像个胜仗将军,转身就沉默地把卧室门甩上,总觉得在清醒时同他永远不能自然地相处。所以在关门时不小心瞥到的他落寞到让人心疼的样子也被她狠狠地拂去。 自己怎么这么坏?怎么能对他这么坏? 他可怜的样子像一把攥紧她心房的手,让她这会儿疼得不能呼吸。想着再也不能那样娇气地折腾他,让他也跟着她一起病。 所以这样想着就睁开了眼,空荡荡的房间一片冰冷,原来只有她一个人。 做错了事就该受惩罚。 同他分开了半个月,她日日都要这样劝诫自己。 她现今一个人躲在酒店,连父母的电话也要时而避开,只说自己最近工作太忙,天知道她请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假。日子被她过得一塌糊涂,时而醒着呆坐半天,坐到太阳东升西落,一摸脸,才知挂了满面冰冷的泪珠。 不远处的酒店茶几上放着那迭厚厚的文件,她自出了松寒居就没有碰过。那个同她对接的律师一条一条地陈述他赠与她的资产,她全无高兴,只觉得坐立难安。 她想律师一定当她是他的情妇,也许那时真是得了失心疯,因为他们连这一丝一缕的不光彩联系都要失去。更让人难受的是那一条条冰冷的文字,全是他决意要同她割裂的证明。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坐在她对面的律师只是一遍遍惊叹,委托人只说是赠予“女朋友”,可是文件上数以亿计的股票同房产,坐在对面的哪里是女朋友,怕不是“陈太太”。 只是简单的“告知与被告之”,律师一句话没停歇,竟然说了整整半个小时。 到了最后,律师问:“这就陈先生的遗嘱,何小姐是否还有疑义?” 她吓得睁大了眼睛,遗嘱?她当然有疑义。 律师看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