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着的郑衣息心上。 他未曾料到烟儿会如此看重?这个庄稼汉,竟还?会不顾一切地去替他挡下这一脚,这一脚,十成十的力道踢在她身上,让郑衣息心痛如绞。 郑衣息百般愧怍与内疚,还?来不及去察看烟儿的伤势,便见她已匍匐到了那庄稼汉受伤的右腿处。 如此疼惜的眼泪落了下来,已是?把郑衣息的这颗心揉的四分五裂,只余些喘气的空隙。 “烟儿。”疼的神智混沌的陆植还?是?察觉到了烟儿在哭泣,当即便忍着痛唤了一声烟儿。 他的嘴被帕子掩着,“烟儿”这两个字喊的不清不楚,可烟儿还?是?回过了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陆植。 本来高大英武、健健康康的一个人,先是?为了她惹上了个人命官司,去牢里受了一场磋磨,如今还?被郑衣息当成野狗一般□□践踏。 烟儿心里又?是?苦涩又?是?恼怒,最后都化成了深深的惧意。 她抹了抹泪,终于是?调转了方向,朝着身前长身玉立的郑衣息跪了下来。 翱翔在天际的飞鹰终于还?是?被人抓回了那四四方方的金丝笼子中。 烟儿敛去了面容上的笑意和?悲伤,她扬首一瞧,恰撞进郑衣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漆眸之?中。 他正紧紧盯着陆植,彷如盯着一块死肉。 烟儿不过犹豫了一身,便噗通一声跪在郑衣息身前,不断地磕头,祈求着郑衣息能放陆植一条生路。 她不敢赌,对?于郑衣息来说,碾死陆植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她也不知晓郑衣息会如何处置她这个逃奴,婚事被毁、自由不再的苦痛比不过陆植这条命。 “够了。”郑衣息冷声地喝问,见烟儿仍是?不肯停下,还?是?一下一下地用力磕着头后,霎时心痛如绞。 他攥紧了自己的指节,不让自己心内翻涌着的情绪露出半分。 “就这么在意他吗?”在意到都不在乎自己的命了。 郑衣息自嘲地一笑,荒凉的笑里有几分悲悯的意味。 不是?悲悯烟儿或陆植,而是?在悲悯着自己。 “我不杀他。” 终于,在烟儿磕了第七个头的时候,郑衣息松了口,顺着她的意不再难为陆植。 他把烟儿从?地上横抱了起来,见她额上遍布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立时让遥遥候在外?沿的双喜去请太?医。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了溪花村,离去时却悄无声息。 * 夜色入幕。 澄苑内却一派灯火通明,宫里来的鲁太?医给烟儿诊治完后,便捋着自己发白的胡须,叹息着对?郑衣息说:“世子爷,这位姑娘先前可是?落了胎?” 郑衣息面有沉痛之?色,点?了点?头。 “将来子嗣上……”鲁太?医摇了摇头道:“怕是?要比旁人艰难了,老朽也只能量力而行。” 鲁太?医是?妇科圣手,连当年刘贵妃的胎也是?他一路施药诊治才保下来的。 郑衣息听后也是?一愣,而后只能敛下眸子,将里头的情绪掩了起来。 “多谢太?医。”说罢,郑衣息便亲自把鲁太?医送出了澄苑。 * 回了澄苑之?后,烟儿便昏了过去,她仍是?躺在了那张罗汉榻上,正屋内的一应布局都与从?前一模一样。 连圆儿也被郑衣息调了过来,仍是?贴身伺候着烟儿,双喜立在廊外?,圆儿便忍不住心内的疑惑,去问了双喜缘由。 听双喜提及了烟儿与陆植大婚之?日被郑衣息找上了门,圆儿难掩眸中的感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而双喜打开了话?匣子后,便有些止不住的势头,他忙继续与圆儿说道:“你没瞧见,烟儿姑娘好似是?真喜欢上了那个庄稼汉,在爷跟前磕头磕的爷心都软了。” “那时姑娘心里定是?害怕极了,只差一点?就能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了,如今却还?是?被爷抓了回来。”圆儿叹道。 双喜却扯了扯嘴角,促狭地望向了圆儿道:“姑娘是?局中人瞧不出来,你我难道还?不明白?那庄稼汉自然是?性命无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