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二净。 “继续监视公主府。”他冷声说道。 信使叉手说是,说罢话走远。 后日是大寒,浮云卿十七岁的生辰。十七岁的小娘子正值芳华,是个哪怕只会吃喝玩乐,也不会遭受太多谴责的美好年纪。原本他想给浮云卿备一份别出心裁的生辰贺礼,后来仔细一想,还是送金银财宝罢。他攒的那些金银钿,每年送一车,也够送上几十年了。别出心裁的贺礼难想,俗气的金银却取之不尽。 按计划,他陪不了浮云卿过生辰。人不到礼到,也算是聊表他的心意罢。 敬亭颐抬眼望着黑魆魆的天,今夜,连月色都是那么黯淡。 他待在偏僻的角落,默默望了很久。 夜里起了阵狂风,骤然吹开紧闭的窗棂。 “砰”一声,惊醒了昏睡在榻的浮云卿。她猛地起身,拍着胸脯大喘气。 眼前不断浮现敬亭颐僝僽悲戚的眼神,渐渐与卓旸那双眼重叠到一起,狠狠砸向她的心头。 她知道敬亭颐想干什么。不行,决不能任由他一意孤行…… 去邓州,她要去邓州阻拦他,趁两军尚未开战,趁恶果还没酿成,一切都来得及。 浮云卿趿鞋下榻,掏出藏在妆奁盒里的匕首,死死抵在脖颈侧,接着踢开门,试图用自己的命,逼退院里紧守的死士。阖府仆从被关押在离群头春最远的南侧院,无法前来支援,所以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死士见她提前醒来,一时瞠目结舌,不知作何是好。握紧刀,威胁道:“休想踏出府邸。” 猛地惊醒,后遗症是身子随时能软瘫着倒下去。浮云卿欹着门框,艰难喘气。实际上,在敬亭颐阖眼吻她那一瞬,她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之处。紧闭牙关,却还是被他趁虚而入。他渡过来药丸,天知道她费了多大力气,才没让那颗药丸彻底融化。这颗药丸威力不浅,若完全吃下,约莫得昏上十天半月。幸好她还留着心眼,并未如敬亭颐所愿,彻底昏睡过去。 强制醒来,身子的不适感愈发强烈。浮云卿摇摇头,逼退脑里那些逃避的念。,锋利的匕首划破脖间肌肤,血珠断了线地往外涌。 僵持之际,浮云卿沉声说道:“不让我出府嚜……所以,你们是想看我血溅当场吗?” 伤口愈来愈深,几欲见骨。死士内心动摇,浮云卿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一步。不知不觉间,两方就踅出了群头春。 血珠“啪嗒啪嗒”地流了一地,浮云卿胸前的衣衫被血洇透,发丝凌乱,像个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死士不敢动她,只能握紧刀装模作样地威胁。在不能伤她的前提下,若她非要走,其实他们束手无策。渐渐的,浮云卿脖颈上划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死士慢慢放下了刀,心想这小姑娘对她自己真是下得去手啊。 浮云卿衣衫单薄,站在冷风里,畏缩地吸了吸鼻子,“我要出去。” 声音无比坚定。 莫名其妙的,又陷入一阵僵持。突然逼近许多脚步声,浮云卿定睛一看,来的竟是禁军。 一队禁军围紧死士,副统江舵朝浮云卿掖手作礼,“公主,臣奉官家之命,前来捉拿叛军。您安心待在府里,外面动乱,就不要出去了。” “叛军?”浮云卿脸上的惊喜之意倏地僵住,“真正的叛军在邓州,不在公主府内。你奉官家命办事,死士也是奉叛军头领之命办事,你们双方,都要将我囚.禁在此。是禁军还是叛军,于我而言,有甚区别呢?” 话落,果断扔掉江舵递来的帕子,“我有办法降服叛军。我得出去,我必须得出去。” 江舵自然说不行,朝禁军递去个眼神,示意当场诛杀死士。哪知禁军刚一动脚,死士就咬开了藏在腔壁里的毒药,当场毒发身亡。 等大家反应过来,死士都已咽了气。 江舵顺水推舟,威逼利诱道:“降服叛军?您太异想天开了。想必您都知道叛军的情况了罢,先前他是驸马,但这时他是要造反的叛军头子。大事面前,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 他说这话,也是在提醒自己。他一直不相信敬亭颐会做出这等大不敬事,不过事到如今,即使千万般不相信,也得奉命办事。 江舵交代完事后,让一队禁军守在公主府,时刻监视浮云卿。哪知刚一转身,浮云卿猛地抽出其中一位禁军的佩剑,一手长剑,一手匕首,长剑对着大家,匕首仍旧亘在她脖颈上。这次她将刀刃抵在动脉处,“别过来,都别过来。” 言讫,不断抬脚往外面走。 江舵示意禁军跟紧浮云卿,大家屏气凝神,他不断出声相劝,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也没能劝动浮云卿。 不觉间,禁军围着浮云卿,已经走到了府门前。 江舵暗叹不好。禁军进府前,已经诛杀了守在府门口的死士。因着时间紧急,并未派人接替死士守门口,所以当下府门前空无一人。 江舵好声相劝:“不要往前再走囖,世道变了,外面乱得很。您乖乖待在府里,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