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有求于你。你猜对了。” 所以这是一桩互惠互利的交易。明吉帮敬亭颐查投毒案,敬亭颐帮明吉完成心中所愿。 活了二十余年,今日明吉才见识到,什么叫运筹帷幄。 明吉点头说好。他看着敬亭颐,心里竟荒谬地想着敬亭颐黄袍加身的模样。 聪明人之间,往往递去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中所想。 明吉猜到了敬亭颐的意图。敬亭颐在做一场瞒天过海的戏,甚至要把他自己都骗进去。 移脚前,明吉难捱心中疑惑,出声问他:“值得吗?” 这出戏,几欲要耗尽敬亭颐的全部。下注豪赌,当真值得吗? 敬亭颐敛眸,将火折子别回蹀躞带上。扽扽衣袍,自阴暗处踅出。 “值得。” 戏与豪赌,都是为了浮云卿而做。兴许真相大白时,她会恨他怨他。但自他选择这条艰险的路后,他做的一切,都无怨无悔。 总有一日,浮云卿会明白他的苦衷。 会明白他先前说过无数次的那句,“我是为你好。” 比及踱将营帐,浮云卿已经趿着鞋起身,简单洗漱。 公主府里的婆子女使都没跟来,浮云卿被陌生婢子伺候,哪哪都觉拘束。 问婢子:“驸马去哪儿了?” 婢子摇头说不知。 问婢子:“待会儿琼林苑有什么安排?” 婢子仍旧摇头说不知。 十分无趣。 浮云卿心里骂着不厚道的敬亭颐,竟然把她丢在营帐里不管不顾! 她想,等着瞧,再见面,她定要狠狠教训敬亭颐一番。 不想甫一转身,便见敬亭颐掀起帐帘走近。 浮云卿抬眼乜他,不得不承认,容貌与身姿相当重要。 再伟大华丽的辞藻,也没办法形容出敬亭颐这张脸。干脆用最简单直白的词概括,俊俏,帅气,锋芒内敛。 敬亭颐踱着方步,衣袍下摆被步子踢得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步子稳健,两条腿打得直,隐隐可见袴子下的肌肉。踱方步的人,常常会把脊梁骨挺直,看起来像棵劲劲的青松。 一张俊脸配上优雅的姿态,这样谪仙似的人,就算做了什么坏事,也会被世人怜爱。 而今,这位谪仙是她的。 心火上窜到喉管,又被浮云卿给咽下。 “敬先生,你去哪里了?”浮云卿提着衣裙,踱到敬亭颐身侧,好奇地问他。 敬亭颐捻起浮云卿一撮凌乱的发丝,撩至她耳后。 “您在营帐里歇息,臣怕打扰到您,就出去走了一圈。”敬亭颐牵起她的手,“您歇息时,官家传话,先去看水戏,再踱步水心五殿用午膳。” “水戏?金明池的开池水戏,不是每年开春举行么?怎么,为了撑场面,今秋又办了一次?” 敬亭颐说正是。 婢子伺候得不到位,敬亭颐亲自操刀,给浮云卿挽好时兴的芭蕉髻。再从妆奁盒里取出簪珥,插在规整的芭蕉髻上面。 初到琼林苑,浮云卿穿着一身艳丽衣裳。后来打马球,换了一身轻便的窄袖衣。这晌观水戏用膳,还得换一套干净衣裳。 打扮好后,俩人走出营帐彩棚,一道踱将金明池。 奥屋与骆驼虹桥站满了人,阗拥挤塞,仰着头张望金明池水戏。 金明池水戏,常规的几项,便是百戏,竞渡,水傀儡与水秋千。 池中龙船上,有耍掉刀蛮牌的,有嘴里喷火,表演神鬼杂剧的。业火从技艺人嘴里喷出,火光起造一波波热浪,自火光里闪现的,是从秋千上翻跟头下水的数位水戏高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