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旸倍感心酸,接来侍从递来的一壶茶,猛灌进喉管。 再一抬眼,浮云卿朝他勾起个不算友好的笑。她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挥了挥。 “不要破坏气氛。”浮云卿咬牙切齿道。 卓旸想他定是热疯了,居然觉得浮云卿威胁他的样子,可爱极了。 他真诚地致歉,“好罢,你们继续。” 浮云卿白他一眼,“晚了。” 挥舞的拳头,最终还是落到了卓旸的臂上。 “不疼。”卓旸挑起跅驰的眉。 言讫,又捱了一拳。 这拳反把浮云卿的手掌震得生疼。 “还是不疼。” 浮云卿眼眸瞪得浑圆,再想出拳时,被敬亭颐拦下。敬亭颐替她打了卓旸一拳,果然见卓旸龇牙咧嘴地叫痛。 “疼吗?”浮云卿问。 卓旸朝敬亭颐比了个大拇指,这下换他咬牙切齿地回:“真疼。” 他没说谎,真的疼。敬亭颐一拳挥在他臂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使出了九成力。这是内伤,他一条胳膊差点被抡下来。 谈情说爱的男人,当真惹不起。 小插曲过后,卓旸将注意力转到了别处。 拐进琼林苑,先入目的是金明池。宽阔的金明池,龙船竞标,奥屋阗挤。此刻众多车队都得在金明池前卸下装备,待会儿只身赴宴。这个时候,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龙船上。 各条龙船头站着敲鼓助威,为玳筵造势的诸班直。 卓旸只觉耳鼓都要被鼓声震聋,后退几步,从人群里挤了出去。正想抄小道到后方,抬眼却见不远处,萧驸马拿着一只鹰隼,逗着雌懦呆愣的越国公主。 他们俩是贵客,按说此时该与官家见面寒暄才是,不曾想尚还停留在金明池这处。 旁人与萧驸马不熟,卓旸,敬亭颐却与萧驸马相熟。 叵奈敬亭颐不在身边,卓旸只能躲在一株樱桃树下,远远睐着萧驸马。 目前为止,卓旸还没见过比萧驸马更痴情种的人。噢,或许将来敬亭颐能与萧驸马媲美。 萧驸马停留在此,是为了哄越国公主。越国公主怕生,他拿草原常见的鹰隼哄她。把她哄好,才会挪步去见官家。 辽人在许多方面都不如中原人讲究,因此晚些时候赴宴,对萧驸马来说,只是一件寻常事。 这厢跟着敬亭颐踅足后方,蓦地发现,原来今日的玳筵在一方大棚下举办。 尖头履踩着茁壮的青草,走几步,鞋面就被露水打湿。比及走到棚下,好好的一双尖头履,不可避免地沾染上几颗砂砾。 落座后睃见官家笑得别有深意,浮云卿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昨晚官家将皇室子女都唤进禁中,仔细嘱托。浮子暇闹着要穿漂亮衣裳,就算拿钱交税也想穿。彼时官家一口应下说好。今日来了才知,好啊,原来官家把他们都阴了进去。 二姐提着大袖衫,大妗妗搽着鞋面,若早知要过草地进大棚,她们肯定不想再穿得这般华丽。 好在大体来看,装束仍旧干净整洁。 浮云卿被敬亭颐抱着走了一路,鞋面脏得轻。进了棚,听及兄姊们一片艳羡声。 大妗妗王西语恨铁不成钢地朝太子抱怨:“看看小六人家,有驸马疼。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太子难得不跟她争吵,委屈地说:“我要是有多余的力气,我也抱你。我的力气,得分在打球骑射上,懂不懂。我是储君,要是输给辽人,回去爹爹保准得鞭笞我。” 王西语无语凝噎,趁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