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淑妃都满意地鼓掌。 “小六,真是有长进了!”官家笑得真诚,竖起大拇指赞道。 又把目光投向敬亭颐,“当然,敬先生教得也好。” 敬亭颐颔首微笑。他的心紧紧揪着,听及浮云卿背完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贤妃冷不丁哼了声,“你们啊,就是对她要求放得太低。只是能背下来,就觉得她是天大的了不起嚜。” 淑妃出声劝道:“慢慢来,慢慢来。要我说你就是急于求成,非得想一口吃成个胖子。读书的事,哪里是能着急催赶的?” 浮云卿见淑妃搭腔帮她说话,心里乐开了花。她面上不敢笑,生怕惹恼贤妃。 贤妃勉强说了声行。 她与淑妃同为后妃,又都养育了一儿一女。官家面前,不便多说什么。可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为人父母后,在教养孩子的方面,多少是存些攀比心的。 贤妃面上不说,可心里却觉着自家孩子比淑妃那俩好得没边。 淑妃那俩孩子,二皇子在外有游手好闲的名声,二公主离经叛道,面首三千,名声更不消多说,差得要死。 而她的两个孩子,一个聪慧却不听话,一个勉强听话又些许愚钝,虽不完美,但到底是比淑妃家的强。 贤妃想,既然浮云卿能把《陈情表》流利背出来,那词义更不在话下。 她有意趁此时机,在淑妃面前显摆一番,遂做拿乔状,说道:“我且问你,‘舅夺母志’是何释义?” 她是要显摆,可也不能选个犄角旮旯里的繁杂问题去提问。毕竟浮云卿到底有多大本事,她心里还是清楚的。想着“舅夺母志”不难,提问这句只当走个过场。 浮云卿想了想,回:“女儿以为,这句是在说:家舅不顾他自己母亲的意愿,要逼着自家老母改变她的某种志向。” “一派胡言!” 贤妃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她这贸然而来的动作将身侧的官家吓得身子一抖。 “我的心真是被马尿给糊住了,才会相信你有所长进!背,背,背,光会背有甚用!你去国子监走一趟,问问谁解释的‘舅夺母志’,与你这厮相同!” 浮云卿释义的“舅夺母志”,可谓是与原义南辕北辙,甚至半点不沾边。 圣人听及浮云卿的释义,忍俊不禁。 顶多就是背得浅,哪曾想贤妃会这么急。忙拍着她的手,安慰道:“别生气,别生气。你看看你,把小六都吓成什么样了。” 言讫,在场几位都望向浮云卿,却见她眸里泛泪,正极力忍耐着,不让泪落下来。 官家瞧见他最疼爱的女儿快要哭了,心疼不已,示意宫婢递过去帕子,叫她掖掖泪。 “哎唷,贤妃你这脾气真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官家圆场道:“说的不对,那咱们做父母的,把对的给孩子说说不就成了。” 贤妃自觉没理,慢慢敛起脾气,冷哼几句作罢。 若换做平时,她顶多就是嘲讽浮云卿几句,不至于动气。可今日诸位都在场看着,她又有心炫耀一番自己的教养成果,哪想被打了脸,一时下不来台,这才气得紧。 官家拍拍浮云卿的肩,轻声安慰道:“本朝的‘舅’,是出嫁女子对郎君父亲的称呼。而在前朝或更早,‘舅’则是指,母亲的兄弟。李密父亲去世,四年后,舅舅逼迫他母亲改嫁,这便是‘舅夺母志’的释义。‘母’不是‘舅’之母,而是李密之母。你啊,读书太浅,不究其深意,没有真正读懂《陈情表》这篇辞赋。” 听过官家的解释,浮云卿方顿悟,为甚方才贤妃会那般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