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顾不上别的,仰起头,巴巴地重申:“你先回来,你别让我一个人在这儿。” 明明看不见他的眼睛,可林北生还是觉得,周青先这时候的视线肯定很像一只湿漉漉的小动物。 他便躺回去了,问周青先:“然后呢?” “……然后?”周青先木讷地缩在床边,然后福至心灵,凑过来亲了林北生一下。 他的手又想向下移,脸上又露出那种不乖、又讨好的神情,一如既往地伎俩。 林北生立马抓住了他,心道这种手段也得慢慢让他改过来,声音倒还蛮冷酷的:“不对。” 于是愚笨的学生周青先不明白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谨慎得像一只遇了猫的老鼠。 “不过亲还是可以亲的。”林北生说,凑过去重新蹭了蹭他的嘴角,然后将周青先的脑袋放在了自己肩上。 周青先的脑袋就停在他肩的位置,在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都被放大,于是屏住呼吸,安静地听林北生的心跳。 被剥夺视觉对他而言十分难忍,他在黑暗中的不安感暴增,是平时的好几倍。 但是用其他感官去感受林北生的过程又很致命,这样缺氧的凝滞感让他上瘾,他又不想快点好了,说不定一好起来,林北生便不会再这样抱他了——所以如果会一辈子滥下去,其实也不是很糟糕。 抱着这样不敢让林北生知晓半分的念头,他缩着脖子,闷闷地放出声音:“……别离开我了。” 很可惜林北生是个耳朵很好的人,他精确无比地听见了,并且明确地给出了答复。 “行啊。”他说,“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周青先的眼皮在纱布之下,十分不安地跳动数次。 好像流进心脏的早不是血液了,是兑了蜜的糖开水,四肢百骸都被泡得温软,连手指头都泛着不常有的温度,周青先不适应,但也不讨厌。 他张了张唇,低着头,极其不熟练地回答:“……因为,我很爱你。” 这时候林北生才终于得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他轻轻托住周青先的脑袋,对迟来开窍的学生提供一点奖励。 这位耐心极好的老师,几乎都将回答递到了他嘴旁,周青先才愚钝地顿悟了、回神了,重新组织起来磕磕盼盼地说了一遍。 “我很爱你。”他揪着林北生的衣摆,不知道是想抓住他,还是害怕自己被丢下,“特别特别爱。” “所以,你别让我一个人。”他说,“也别再离开我了。” 林北生嗯了一声,隔着纱布吻上他的眼睛。 这也是周青先第一次说爱,林北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