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长得还更高一些,只是他习惯一直驼着背,又不是很敢和别人对视,喜欢垂着头,所以总显得很窝囊。 他被徐以凡点了一下,面露窘色,不安地顺了顺本就没有褶皱的衣摆,磕磕绊绊地说:“嗯……我不用的,有什么缺的爸爸都会为我添置的。” 他冲着周青先讪笑:“劳弟弟费心了。” “是吗,那爸爸对你还挺上心的。”周青先弯弯眼睛,不咸不淡地讲道。 徐以凡不太喜欢这话题的走向,及时中断他们:“好了,既然你也来了,就多去走动走动,和其他老总多熟络关系。” 他又审视一番周青先的形象:“以后出席场合必须正式一点,这么吊儿郎当的,你妈妈从小教你的规矩是这样的吗。” 这话中不知是哪个内容恼了周青先,他忽然便来了火气,面上还和善地笑着,话却尖锐了许多:“是,哪能和您大儿子比啊,是陈阿姨把他教得好一点。” 徐以凡面上也有愠色,见着宾客们频频侧目,压低声音喊了他的名字:“周青先!” “怎么了?您不是还有个儿子在给您长脸吗,您急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张望,“怎么没见您把陈女士一块儿带来给您撑面子啊,是她不喜欢出门吗?” “够了!”徐以凡制止他,“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摆出一副家主样子训斥:“你今天到底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来给人看笑话的。” 周青先还想回话,却有另一道声音插入对话,方才勤勤恳恳带他来的司机挡在他面前,指桑骂槐道:“是啊小少爷,您可得多管教管教好自己才行,别和那些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一个死样子。” 周青先忽然酒没话说了。 他看看司机略显得惶恐的视线,看看徐以凡愤怒又只得忍耐的表情,看看周围宾客探究打量的目光,看看陈森局促且不知所措的脸,有一瞬间会觉得没意思极了。 一种熟悉的窒息感逆流而来,冷空气成了海水,漂泊的视线是漫无边际的藻,吸进肺里的是延绵不绝的小气泡。 所以一切发生自然得不得了,周青先会理所当然地觉得呼吸好痛苦,活着好痛苦。 周青先恍惚中想,这是不是周淮理想中的场景,她是不是在很期待这一幕,她不在现场任何一个地方,却能让在场每一个人都过得不舒坦。 她就是存心要把一切搞得一团糟,她就是锲而不舍地想要全部都控制住。 明显是被命令要说出这一句话的司机,被不速之客捣乱的宴席,尴尬又恼怒到说不出话的徐以凡,这一些通过那枚被装上窃听和定位的手机,会被周淮听去多少呢。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