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报到沉飞处,遑论离开赛罗星,离开联邦,怕是连校门都出不去。 维桢脸色微白,不安地咬唇。 昆娜轻按她微颤的双肩,安慰道:“别急,我问问妈妈该怎么应对。”言罢打开通讯器。 她喊了声“妈妈”,与对面之人将维桢的顾虑一一道出,那头回了几句什么,昆娜神色一松,应了几声便挂断通讯器。 她笑道:“妈妈说不碍事儿。就是得委屈你躲在车里,别吭声,也别乱动,缩着点儿,拿衣物稍微遮挡一下,别叫守门的警卫起疑心就好。”罗霂兰帝国与联邦是兄弟邦交,况且是出校门,排查相对更为宽松。 大使馆的车子就停在古琧斯文化研究学院外面的主干道边上,车身有罗霂兰大使馆的标志,很好认。负责领路兼监视的古琧斯文化研究学院教务人员已经离开。每个学院都有全封闭的院区,进入需要刷芯片,非教职工与军校学员原则上不允许入内。 昆娜告诉维桢车子具体停泊的位置。 维桢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停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昆娜猛然记起那人提醒过自己,童小姐怕生,不会轻易跟陌生人走的事,拍了拍脑门,笑道:“维桢是不是担心认错了?驻赛罗星大使馆的皇家御前侍卫侍卫长也一道来了。妈妈说他与你见过面,兴许你还记得。” 一年级结束之后,就是这位侍卫长率领手下护送方瑾儒母女到罗霂兰帝国的卡林姆星球。此人生得十分高大英气,维桢认得他,闻言终于应了声“好的。” 昆娜将一件带兜帽长大衣脱下来披到维桢身上,道:“小心使得万年船。照理这会儿是上课时间,外头也没几个人。不过你的身段和模样儿太打眼,穿上我的外套,把帽子戴上,略低着头,别人不容易认出你来。” 维桢记挂着母亲的陵墓与莱昂叔叔的病,洁癖的毛病早抛诸脑后。 维桢一离开,昆娜立时将隔间的门锁上,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将脑袋伸到下面。 冲洗过后直起身来,竟是一名叁十多岁,褐发,相貌寻常的女人。 化名昆娜.麦卡锡的埃拉.本森是伽利斯联邦第一军事战略学校一名清洁女工,负责最脏最累的盥洗间区域。 埃拉认为并不脏,正好相反,这是她这辈子呆过最干净,最豪华的地方。 她并非有编制的正式员工,只是外包给家政公司的临时工作人员。 埃拉自小颠沛流离,在各个星区、散星挣扎求生,住贫民窑,干最低贱的活儿,常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在第一军校工作的大半年里,她租住在柯普卢星区边缘区域的贫民窑,赛罗星寸土寸金,是没有贫民窑的。大半工资都花在只能放置一张单人床的房子上,存起一点应急,剩下的钱,泰半时间一天只够吃一顿饭。这已经是她叁十多年来过得最安宁舒适的日子。 柯普卢星区遍布星网监控,治安极好,晚上能睡囫囵觉,不必担心半夜被破门而入的匪徒强暴或干脆抹了脖子;更有甚者,被流窜的兽人、虫族捉去当作口中血食。这种依附着临时工作而来的幸福像泡沫一样不踏实,一点儿风吹草动就破灭了。她的上一任就是因为冲涮洗手台时溅了滴水在一名女学生的裙子上,当天就被辞退了。 一个月前,有名男子径直来到她的住处,交给她一大包能直接在黑市流通的贵金属,金额之大,即便折了一半,仍足够她什么都不干,在星区外围的普通居民区买所不好不坏的小房子,省吃俭用过一辈子。 与之相比,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微不足道——哄骗一个半大的孩子。况且又不是拐卖她,劝她回到自己的国家而已,甚至不需要良心不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