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死他,反倒为其留了一线生机! 可他好疼。 再不治,就真的死了。 他咬着牙:“我写。” 姬誊命士兵:“多取些诏纸来,免得不够写。” 爀帝艰难的落笔。他卑微到了骨子里,可等他在姬誊监督下写完最后一个字时。 那匕首彻底涌入他的胸口。姬誊却怕不够似的,转动刀柄,去搅动他的心脏。 如凌迟。 “你……言而无信。” “那又如何?” 姬誊在他彻底断气前说。 “淮安王府有后,崔老侯爷恩情姬誊此生难忘,我表弟比谁都康健。” 话毕,他松开。去案牍取过玉玺,盖上。 再用帕子擦了擦手。 崔韫立在一旁,毫无反应。而谢珣却是却狠狠一窒,蓦然去看崔韫。 金仲不可置信:“谁?淮安王府那个小世子还活着,我可认识?” 姬誊未答,他看向一旁被扣住的姬妄。凉薄道:“太子谋逆弑父,四皇子借机造反。姬誊无能,未救下父皇令其被害,悲悔交集。故,绞杀姬妄,以清君侧祭亡魂。” 爀帝崩。 恭亲王悲恸不已,跪于棺椁。 姬妄党派,姬甀党派的官员,多数以谋逆罪入狱,待帝王丧事后,听候发落。少数人战战兢兢跪在恭亲王身后。 盛京诸寺观各声钟三万杵。丧钟鸣,文武百官需服丧二十七日。素服,帝室哭踊如礼。 后,殿中议事,定姬誊行丧仪一事。 恭亲王擦了擦泪:“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兄走的突然,未下遗诏,更未再立储君。” 崔韫撩开衣摆,朝姬誊跪下,嗓音冷清:“臣等愿追随殿下,匡扶社稷。” 姬纥跟着跪下:“臣等愿追随殿下,匡扶社稷。” 朝臣面面相觑。不是蠢的都知,今日之事可见姬誊远没表面那般简单。可……那又如何。如今的皇子就剩三人,姬誊和姬纥还有个傻了的姬聪。姬誊更清奸佞,不是吗? 就在他们踌躇间,恭亲王跪下。辅国公跪下,永昌伯爵府世子宣沉跪下,将军金仲,舒御史跪下。 接着是太傅,陈郡袁氏袁少卿,傻了眼的工部尚书韦翰,最会看眼色的承伯侯。 很快一片跟着一片跪下。 “臣等愿追随殿下,匡扶社稷!” 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帝王墓葬入皇陵时,典丧官在姬誊的命令下,捧着那沾染血的爀帝亲笔遗诏,大声念着一代帝王生平种种罪孽。 罪己诏。 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 最顾及礼数的舒御史,并未喊停。百官命妇跟随其后,将头压低,听的心惊胆战。 街道除却典丧官的嗓音,是一片死寂,百姓听后义愤填膺。 人群中有一道稚气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 “祖父,您说过崔家将军是血战疆场的英雄,为何先皇要杀他?我便是七岁,也记得年前谢世子金将军胜战拿回大祁的城池,盛京街道堵的厉害。可见夺回城池是好的,更是民之所向。那先皇又为何要送出去?” 七岁稚儿:“他是得了失心疯吗?” 人群吓得够呛,稚儿更是被捂住了嘴。 而队伍却仍在前行,没有丝毫怪罪之意。 很快,人群有人在喊。 “昏君!” 一人声,百人应。 “昏君!” “昏君!” 久久而不息。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