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琼犀红着脸,又是紧张又是欢喜,拧着手帕细声细气:“…伯父的旨意,侄女愿意。” ——这个蠢货! 碧华心里气的仰倒,当着王府众人的面也不敢表露,只能站在琼犀身后低头咬着牙。 段晁满意,才又道:“听说郡主出府,在街边酒馆里见到那位朱姑娘,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朱姑娘还留出个信物赠给郡主。” 碧华和琼犀都一咯噔。 琼犀吃惊看着段晁,表情勉强起来:“大人…” “郡主不必忧心,这行宫中,还没有能瞒过王爷的事,郡主既然能走出门去,就是王爷同意您去了。”段晁笑笑,说:“郡主聪慧,想必也能明白王爷的心思。” 段晁压低声音:“王爷是深沉人,日理万机、尊贵持重,有些微末小事,自然得咱们臣子分忧。” “郡主聪颖,孝顺。”段晁再次强调,别有深意说:“可更得想着替王爷分忧。” 琼犀连忙看向碧华。 碧华很不得想骂她八辈祖宗。 碧华咬着后牙,在段晁等人的注视中,只能从袖子里落出来一个小印章。 段晁满意,拿起印章打量几下,终于露出笑来,对琼犀夸赞道:“郡主忠孝,咱们王爷最讲赏罚分明,绝不会亏待您,您的好日子且在后面。” 琼犀再是忐忑,也忍不住面露欣喜羞涩,段晁笑呵呵拱手道:“天色不早了,今日叨扰郡主了,郡主回去早些歇息吧。”说罢,带人转身重往灯火光亮的书房走去。 等人走远,一直强忍着的碧华立刻劈头盖脸骂道:“你是不是疯了!你还去招惹苏珍珠?!” 琼犀心虚地辩解说:“不是我,你没听,是师…是秦雍王要这么做…” “放屁!你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为什么答应段晁。”碧华暴怒大吼:“我们不是说好了,帮苏珍珠拦住师叔父,等她涅槃,我们也算将功折罪,以后也能尽量不和她落到喊打喊杀的地步,现在段晁一来游说你你就动心了,你以为你是占便宜吗?!他们分明是拿你做筏子!秦雍王想抢苏珍珠,想把你换抵给大公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 琼犀咬唇,被说得耻臊,忽而恼怒道:“那我也愿意!” “如今师叔父都不疼我了,我总要为咱们家找出条出路,我喜欢梵圣主,苏珍珠可以,凭什么我不可以?”琼犀吼道:“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不愿意,凭什么我们就怕了她!只要我能得到梵圣主的喜欢,有三生天襄助我们,她北荒又有什么了不起!” “姐姐别管我了!”琼犀越说越满腔怨愤,恨道:“你要总为苏珍珠说话,就跟她去好了,只当没我这个妹妹吧。”言罢转身就跑走。 “——” 碧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猛地跳脚怒吼:“蠢货啊!!” · 段晁回到书房,屋里别无杂响,内监宫人垂首安静侍立在两边,只有灯烛偶尔爆开小小一个火花,晃出一段轻轻摇曳的剪影。 段晁走到主公身边,双手捧印章呈上,笑道:“郡主孝顺,主动将此物献与主公。” 秦雍王终于抬起头,宽大手掌中的狼毫笔放回笔架,去拿起那枚印章。 印章不过小半片巴掌大小,简单粗暴刻了只小鸟,一个圆圆的脑袋两只翅膀,尾巴抽出好几根长长羽毛,画技足以叫任何画师看一眼就眼前发黑。 这是给小姑娘拿着的印章,在盛年男人的手掌中更显得小巧可爱。 秦雍王慢慢把玩着印章,忽而微低叹口气,对段晁摇头道:“你不必说好话,是我昏了头,一把年纪,竟要谋算起几个孩子。” 段晁听主公这么说,一时满肚子苦水都想大倒出来: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主公要天底下什么样的绝色佳人没有,怎么偏偏看上人家大公子家混江湖的小夫人? 但这有什么办法,君心上意如此,为人臣子也必当要为主公分忧解难,段晁拱手道:“主公言重了,郡主若能与大公子成事,也是一桩喜事,我刚才瞧着,郡主颇为仰慕大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