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不会简单熄灭,直到回了镇国公府,她都保持着满面怒容,惊吓到了府里的一干下人。 回程的途中,阮问颖听着母亲坐在马车里的念叨,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由于今年的安排有些变更,安平长公主与镇国公没有提前寄家书回来,告诉阮问颖他们几时归,而是准备等到了再给她一个惊喜。 没想到被给了一个天大惊喜的是他们:济襄侯与阮子望急匆匆地出城迎接,满脸焦急地告诉他们,陛下怀疑六皇子身世不妥,欲诛杀之,而六皇子带着阮问颖一道进宫去了! 当时安平长公主就急了,直接催马入城,一路疾驰到了宣政门外,高总管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住,下马大步进了蓬莱殿。 蓬莱殿中,太医令正在给皇后诊治。安平长公主也不客气,直接掀帘把陛下喊走,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得到回答后气得不轻,甩袖去了含凉殿,这才有了先前她把阮问颖带走的一幕。 “简直欺人太甚!”她愤怒不已地道,“仗着自己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当爹的是个冷心冷情的,当儿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父子俩联手唱戏来欺负你!” “你也是!”她瞪了阮问颖一眼,“知道人家是在演戏骗你,还上赶着去照顾人家,原谅人家!你这样好欺负,他们以后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我看你怎么哭!” 阮问颖朝她乖巧一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表哥——” “不要跟我提他!我现在一听到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就烦!” 阮问颖抿抿嘴,不说话了。 她倒不担心她的母亲会真的把这门亲事推掉,在以为杨世醒不是陛下亲子时,长公主都能选择成全他们,现在得知他真的是帝后嫡子,只会更加看好这门亲事。 毕竟她的母亲成全他们的原因,不在于对杨世醒有几分喜爱,而在于他能够带给她的未来,只要杨世醒一天能够坐稳继承人的位子,这门亲事就一天不会被退。 所以她只要陪着母亲出出气,等其气消了、冷静下来了,也就好了。 还能顺带让杨世醒着急一把,让他也体会一下满心焦急又无能无助的滋味。 思及此,阮问颖没有再替杨世醒分辩,主动转移话题,询问起了安平长公主这大半年在青州的经历。 回到家中,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派人去把谷雨和小暑从行宫里接回来。 见到她,两人都红了眼眶,小暑更是抹起了眼泪,瘪着嘴道:“姑娘!你可吓死小暑了!我、我还以为姑娘不会再回来了!” “你胡说什么呢!”谷雨含泪带笑地斥责,“我都跟你说了,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你瞧,现在可不是好好地站在我们跟前?” 安慰了两人一通,阮问颖就询问起了行宫的情况,得知在她和杨世醒等人走后,过了一段时间,锦衣卫指挥使来了行宫,以谋逆之罪带走了前锦衣卫副指挥使,并接管了整个行宫。 又过了一段时间,陛下的第四道圣旨过来了,道是乱党已除,六皇子襄助平乱有功,众人的禁足都解除了,可以自行离去。阮问颖派去接她们的人就是在那不久后到的。 “姑娘。”说到这里,小暑左右张望了一番,有些好奇地小声道,“六殿下他……到底是……” 谷雨给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道:“你疯了?问姑娘这种问题!六殿下明显是遭人陷害,幸得陛下圣明,殿下亦有上苍保佑,这才没有让奸人得逞!” 阮问颖也警告道:“这话你问问我就算了,外头一个字都不许说,若是说了,我立即将你逐出府中,永不再用,知道没有?” 小暑吓得连连点头:“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绝对不说!” 不过这也是阮问颖担心的地方。 真假皇子的风波平息了,但造成的影响还在,并且这影响不同于一般事件,光是捕风捉影就能让人津津乐道,流传甚久,也许十年、二十年后,甚至后世的野史中都会提及。 然而转念一想,杨世醒本人都不会在意这个,她担心什么? 当下,她便抛开这个问题,命人打来热水,专心享受起热腾腾的沐浴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