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世醒哥哥, 多谢你。” 杨世醒露出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神情, 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你糊涂吧, 你比别人清醒, 说你清醒吧,你又一直糊涂,总是被一叶障目。” 阮问颖弯起眉眼,向他讨好地一笑:“我知道自己有时候不太靠谱,可这不是有你嘛。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陷入糊涂。” 他“呵”了一声:“难说。” 她朝他撒娇, 握住他的胳膊, 来回轻轻摇摆:“世醒哥哥……” 他不为所动:“你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这么喊我。” “哪有, 我明明平时都这么喊你。”她甜甜道, 故意沉吟一声,“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这么喊你?那我喊回你表哥?还是喊你殿下?我瞧你方才颇有六殿下的模样,气势十足,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你的含凉殿,而非镇国公府。” 杨世醒看向她:“我平时没有六殿下的模样吗?” 她盈笑道:“对我没有,对我的亲人也没有,十分谦逊有礼,没有架子。所以我知道,你方才是真的担心我,在为府里发生的事生气。” 闻言,他终于松了一点神色,瞥了她一眼,在椅中坐下:“你知道就好。听你刚才说的那一串话,我还以为你是在嫌我多管闲事,觉得我不该来。” 阮问颖随着他一块坐下:“怎么会呢?得知你来,我感到高兴都来不及。” 她端起一盏茶递给他:“听小暑她们说,你是骑马赶过来的,当时你心里一定很着急。来,喝点茶解解渴,也消消气。” 杨世醒接过茶盏,但没有动,似乎仍有不满:“我是为谁这么着急?” 她赔着笑道:“为我,为我。所以我说我很高兴,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他慢悠悠从鼻子里轻出一声气:“你让你的侍女赶来拦人的吩咐,可不像是感到高兴的人会有的举措。” 一边说,一边揭开盖碗,压了压里头的茶水,正欲饮下,忽然动作一顿,询问道:“这茶是之前砸你的那道茶?” 她一呆,下意识道:“没有啊,之前砸我的那杯茶,茶杯都已经摔碎了,怎么还再奉茶给你?” 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用的是“道”,不是“杯”,应道:“如果你说的是茶,那应当是同一道。没有特殊吩咐的话,正堂里一般只备银尖,不会备别的茶。” 杨世醒登时把茶盏放回了桌案上,用的力气还不小,茶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我不喝了。” 阮问颖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他和茶水置什么气,银尖乃名茶之一,只比云雾松山逊上一筹,宫里也时有泡制,难不成他以后都不喝这茶了? 不过他这样的反应正说明了他对她的在意,所以她在感到无奈的同时,心里也颇为甜蜜,决定就依他这么一回,起身道:“那我去叫人给你泡别的茶来。你想喝什么?” “不必了。”杨世醒叫住她,跟着她站起身,“我不怎么渴,赶过来也不是为了喝茶。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就安心了。” “你要回去了吗?”阮问颖转眸看向他,心中升起一点不舍,但也知道他原本就是抽了空才能出宫送她的,这一趟折返已是耽误了时辰,不能再耽搁下去,遂道,“那我送你。” 杨世醒还是道了一声不必:“不着急。在我走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询问道:“什么事?” 他道:“见一见你的那位好祖母,真定大长公主。” 阮问颖陡然一惊:“什么?你要见她?” “怎么,”杨世醒看向她,“我不能见吗?” “这——”她有些迟疑,“倒也不是不能见。可她才被我气了一场,还被我拿住了身边人,此刻说不定恨我恨得咬牙切齿……你去见她,不会听到什么好话的。” “威胁谩骂的话,我听得还少吗?”杨世醒毫不在意,抬脚迈出了步伐,“走吧。” 她也只能跟上:“哎,你等等我。你知道她居所何处吗?我给你带路……” 两人没有带多少侍从,只带了三益和谷雨跟随。一路上,不时有府中仆役与他们打个照面,皆惊得忙忙下跪行礼,退避至道旁。 等到大长公主的居所时,约莫是得知了他们要来的消息,苑里的人都齐齐整整地跪着,恭敬异常。 看得阮问颖心生感慨,她从前过来的时候可没有这般待遇,也不知道今后能不能好一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