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双颊稍稍发烫,垂眸赧声道:“我们来年即将成亲,发生这种事不算什么,便……没有太大的愤懑不满……” 头顶传来一声动容的轻唤:“颖颖……” 阮问颖抬起眸,目光重新放回到他的脸庞,做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再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便是善莫大焉。圣人之语如是,我等后学晚辈自当遵从。” 杨世醒如愿被她逗出了一个淡淡的笑:“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 他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掌,反握住她,轻舒口气道:“我不是在为我自己松气,是为你感到宽心,颖颖。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怕你想不开,但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 阮问颖道:“这个好办,你只需要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依法处置,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他眸色暗沉:“他们对你做下如此恶事,纵使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之恨,简简单单的一个处置岂不便宜了他们?” 他说得平淡,阮问颖却听得心擂微鼓,想起他之前说到杨士祈等人时的特殊字眼,询问道:“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他们的情况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都被我派人看守起来了,分别软禁在东宫、高密王府和徐家别庄三处。”他轻描淡写道,“事发突然,我要顾着你这边的情况,来不及对他们做更多处理,只能暂且如此。” “我方才跟你讲述的来龙去脉,大部分是我先前知道的,少部分才是审出来的,更多的究竟还得再等两日。杨士范是个意料之中的蠢货,杨士祈倒是有点血性,撑住了一轮审讯。” “徐妙清呢?”她追问道。 杨世醒看了她一眼,像在权衡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她什么也不肯说,只道,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亲自过去问她,要不然她一个字也不会开口。” 阮问颖愣了一下:“她这么说了?那……她真的什么也没说?” “现在没说,之后就不一定了。”他带着一丝嗤讽的冷意道,“没经历过重刑的人总以为自己能铁骨铮铮,实则软弱得很,几道重刑下来就挨不住,问什么答什么。” 她又是一愣。 他这话的意思是…… “你现在还没有对他们施重刑?” 杨世醒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他们被关起来不满两天,还不到下重刑的时候,需得循序渐进,才能问出来不一样的东西。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阮问颖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我不是在催促你,是想问你,你一下连审他们三人,于朝堂之上可有什么阻碍?比如——徐大人之类?” 杨世醒微微笑了:“没有。你不用担心。徐茂渊得知此事,连夜入宫觐见向我请罪,说都是他教女无方,才会致使其闯下如此祸端,让我一定要加重惩处。” 阮问颖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哪本史书里看到过:“他是不是还主动向你辞官,道子不教父之过,发生如此祸事,他无颜再为人师表、忝占三公之位,愿以此谢罪?” 他含笑应声:“不错。这是正常的戏码,古往今来,儿女犯了事的官员都得走这么一遭,所以我也陪着他演了一出戏,打消了他辞官谢罪的念头。” 阮问颖察言观色,见他笑容明湛,口吻轻和,便知他与徐茂渊之间没起什么龃龉,心头松了口气:“那就好。” 徐茂渊身为辅国大臣,不仅是陛下的心腹重臣,更是他的一大臂膀,为了一个徐妙清就辞官隐退,实在不值得。 她甚至在心里权衡一番后,说出了这样的话:“假使……徐大人有保全爱女之意,你——” 杨世醒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假使徐茂渊有保全其女之意,我会当即让他辞官归故里,得一个响亮的慈父忠臣名头。” 她一愣,有些着急道:“你不必——” 他再度打断她的话:“你别多心,我不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为人父母者皆有恻隐之心,这很正常,可他是重臣,为千万生民计,就不能怀有这份私心。” 阮问颖心神一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生起几分肃意。 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就觉察出了里头的不对劲。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她试探地看他,“如果徐妙清要对付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你还会这么说吗?” 杨世醒道:“没有如果。” 阮问颖于是明白了,他的这番话是专门针对目前这个情况的,如果徐妙清在昨天给别人下了药,情形或许就会大不相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