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世醒给她倒了一杯山黎重新端上来的蜜茶:“来,喝一点茶,消消气。” 阮问颖接过喝了一口,但眉头还是蹙着,抿着唇,没有释怀。 “我没有和他置气,他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跟他置气?我只是在替夫人生气。” “宜山夫人不是第一次开这种讲会,肯定也不是第一回 遇到这种事。”杨世醒往外面望了一眼,“再者,她的言辞机辩在朝堂上都是有名的,难道你还信不过?且瞧她怎么应对吧。” 他说得不错,宜山夫人遭此询问,并没有任何恼意,依然端坐在华台上,面容极为平静,不卑不亢地问了一声:“不知二位是……?” 台下的两人对视一眼,都噙着自信的笑,自报了家门。 “太常寺卿林家次子,林荣瑜。” “光禄寺卿顾家四子,顾语兆。” 宜山夫人听了,道:“原来是林公子和顾公子,两位大驾光临,山芙有失远迎,还请二位恕罪。” “不过,林家与顾家都是簪缨世族、书香世家,不仅在这长安城中,便是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高门大户,如何教养出了二位这般伤风败俗的纨绔子弟?当真是辱没了先人门风。” 话音落下,周围响起低低的笑声。 林荣瑜有些恼羞成怒:“小爷我不过凭白问一句,你这婆娘如何敢污蔑我林家?是当我林家无人了吗?怪不得这么老了还没有嫁出去,原来是没有人愿意娶你!许家有你才是辱没门风!” 宜山夫人冷冷道:“我的确不知你林家已经沦落至此,连个像样点的后辈都教养不出,日后我遇到林老大人时会额外问一声的。林公子不用相谢。” 闻言,林荣瑜的脸色登时一阵红白交加。他看起来很想再继续骂一顿,但不知是想不出来应答的话,还是忌惮宜山夫人的威胁,最终撂下一句“你、你给我等着……”的狠话,灰溜溜离开了现场。 宜山夫人着看向顾语兆:“林公子已经离开,顾公子身为他的狐朋狗友,还要继续待下去吗?或者是我叫人把你赶出去?” 顾语兆比林荣瑜要多几分表面上的气度,也许是自觉顾家比林家更有权势,他嘴角噙着笑,抬手微微向前一推,做了一个“敬谢不敏”的手势。 “我不会被你吓唬到。你之所以这般恼羞成怒,无非是觉得我要你当姨娘是在羞辱你。毕竟宜山夫人少年得志,不过十六便中举当官,在夫人心里,恐怕只有公侯重臣才有资格娶你,做你的丈夫。” “可在我顾语兆心里,你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罢了,我让你当姨娘,是在抬举你。” 这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私语骚动。 阮问颖几乎要被气笑了。 “他是怎么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些话的?简直颠倒是非,不分黑白。” 她看向杨世醒:“我可以在给太后请安时告他一状吗?太后总不会为了护着这种厚颜无耻的侄儿,而和我这个一向孝顺她的外孙女生气吧?” 对面人的神情却有些奇异。 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若有所思。 看得她心生疑惑:“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他回过神,“我们继续听下去。” 我们?阮问颖在心里念了一遍,觉得他这个词用得有些怪,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能先顺着他的话,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外面。 台下,宜山夫人的注意力显然也被顾语兆的一番指责吸引了。 “沽名钓誉?顾公子何出此言?山芙洗耳恭听。” 顾语兆轻哼一声,露出一个洋洋自得的笑:“我听闻,你有意在乡野山村开设学堂,让那些农户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开义明理?” 宜山夫人道:“正是。” 顾语兆道:“所以我才说你沽名钓誉。乡野粗鄙之人,有什么资格与我们相提并论,一道读圣贤书?” “且你既然开设学堂,想必这束脩、笔墨纸砚的采买等都要从你手中经过。乡野幼童何其之多,他们去了你的学堂,交予的那些银两岂不都中饱了你的私囊?还反过来全了你的名声。” “你说说,你是不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本公子要了你,是在为民除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