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只能是臣的◎ 崔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寝宫的, 她赶着去见姜怀瑾最后一面,她才赶到刑部大牢门前,便见眼前浓烟滚滚, 牢房里也乱成一团,直到刑部蔡尚书脚步踉跄地跑了出来。 紧接着, 狱中从里面抬出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她赶紧询问姜怀瑾被关在何处,却被告知那具尸体便是姜怀瑾。 她还不死心,一把将白布揭开, 那是一具焦尸, 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她又命人将那具尸体翻了个身, 见到尸体后背的伤和姜怀瑾的所受的箭伤一致。 而那支断箭还插在背后,她颤抖着双手,拔出那支断箭, 箭头沾着血迹, 已经生锈了。 原来这支箭留在表哥的身体里已经整整一个多月了,只要一想到表哥每晚被疼痛折磨,痛不欲生的模样,她便觉得心痛如绞,眼泪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扶着墙这才勉强能站稳了,脚步踉跄地回到了坤宁宫。 她忘了点灯,就坐在黑暗里,她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痛恨自己被陆庭筠拿捏, 更痛恨自己轻易相信了陆庭筠。 他一贯心狠手辣, 不顾他人的死活, 魏炎是这样,表哥亦是如此。 她恨自己的明知陆庭筠不可信,却还是愿意相信他,以为自己对他委屈求全,逢迎讨好,陆庭筠便会放过姜怀瑾。 想起自己被迫迎合他的屈辱,指甲掐着掌心的肉,掌心变得红肿不堪。 她独自坐在空荡荡漆黑的大殿中,想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她的内心也被满腔的恨意填满。 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那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他害死了表哥,如今又要来折磨她吗? 如今表哥已死,她再也不要任由他摆布,不会再对他屈服。 寝殿的门被推开了,月光从门外透了进来,他虽一只脚有些跛足。但却仍是身姿挺拔,如临风的玉树,可惜那张绝好的皮相之下,藏着一颗黑心肝。 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静静地蛰伏在黑夜里,等待猎物出现,此刻,陆庭筠也看到她坐在地上,朝她走了过来。 “娘娘今日出宫了?” “是。” 崔莺冷冷一笑,“怎么,陆相是不是也要像对待皇上那般对待本宫,将本宫关起来,或是将本宫锁在这坤宁宫中?” “娘娘知晓臣永远不会那样对娘娘。” 寂静的大殿里传来一声冷哼,崔莺好像并未信他的话,“表哥死了。”她声音异常平静,但还是带着几分暗哑。 “陆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用表哥的死来折磨本宫,让本宫也体会到肝肠寸断的滋味。” “今日牢中大火,此事疑点重重,还需调查。” 殿内有些暗,看不清崔莺脸上的表情。 崔莺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表哥身上伤痕累累,手臂上便有不下十道伤,那日他为我挡了一箭,那支已经生锈的箭,到死都留在表哥的身体里,他本不该受到如此折磨,他是为了救本宫,该死的也是本宫啊,不是吗?他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为何你还不肯放过他。” “娘娘冷静些,姜怀瑾之死,怕是更有蹊跷。” “那陆相倒是说说看。”崔莺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他又想再找什么样的借口,她已经受够了他的欺骗,受够了他的不择手段去利用所有人。 她早知今日陆庭筠要来,便在袖中藏了匕首,她找准机会,对着已经站在她面前,离她仅有一步之遥的那道身影刺去。 天在一瞬间变得黑沉,夜里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 居然这雨雪天气,雷声阵阵。 而匕首从她袖中拿出的那一刻,一道银光闪现。 她便知自己暴露了,而她因害怕,双手抖得厉害,手里的匕首也失了准头,匕首划伤了陆庭筠的手臂,被他侧身躲过。 陆庭筠则紧紧地钳住了她的手腕,她手腕发麻,吃痛得皱紧了眉头,这次行刺失败,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