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为了长女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一定想方设法地替崔郦遮掩,必要的时候,还会为她出谋划策。 只不过,明日便是秋猎,皇帝宠幸了哪位女子,宫里皆有记录,姜家母女指不定正绞尽脑汁想让皇帝戴了这顶绿帽子吧。 他提醒崔莺,崔郦早晚会进宫,便是为了他的谋算做准备。 崔郦本可选择不生下这个孩子,他也便无计可施。 但崔郦做梦都想要入宫,想要个名分,她未必会舍得腹中的这个孩子。 而她不会知道,那夜醉里欢发作,她情难自禁,与之颠鸾倒凤的那个人,其实也是陆庭筠安排的。 接连几夜的荒唐,让她怀了孩子。 想起崔莺因姜氏母女受到的痛苦,他的眼中罩着一股寒意,沉声道:“暗中助她去骊山。” * 今夜,胭脂坊新来的舞姬丽娘高价竞出自己的初夜,荣王坐在楼上的雅间中,眯着眼盯着舞台之上的翩翩起舞的蒙着面纱的女子,那女子的眉眼倒是与皇后生得有些像,小皇后从他手里被救走,到手的美人飞了,他知觉心中郁结,得知陆庭筠要来见他,他摔了手里的酒壶,怒道:“他居然还有脸来见本王。” 酒壶砸中了长禄,砸在了长禄被打断的那条腿上。 长禄忍痛拖着长腿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 荣王眯着眼睛,盯着那高台之上那女主的半露的胸口,手缓缓抬起,指向台上的花魁丽娘,“今夜就她了吧。” 他想起小皇后,眼中看见那扭着腰肢跳舞的丽娘,竟变成了皇后的脸。 “待本王大业已成,必会扒了他的皮,做成一面人皮鼓。只是如今本王还需要他。他承诺待本宫攻进皇城的那一刻,他会与本王里应外合。”荣王摆了摆手,“让他进来吧。” “殿下英明。”荣王虽残暴,但却是个阴险狡诈之徒,几年前,他错失皇位,被贬到青州,他暗中招兵买马,隐忍多年,便是为了伺机谋夺皇位。 见陆庭筠走了进来,荣王起身为他倒了一杯酒,“先生伤了本王的人,不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陆庭筠却冷冷一笑。 荣王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你莫要欺人太甚,不要以为你能伤本王几个人,本王便拿你没了办法,只要本王一声命下,这胭脂坊埋伏的弓箭手,便会将你射成筛子。” 陆庭筠笑了笑,好似对他威胁的话毫不在意。他从容地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两根手指夹着那张纸,“今日,我是特地来对殿下赔罪的。还带来一件殿下需要的东西。” 随着那张纸被展开,荣王的态度瞬间变了,这是一张皇城的布防图,有了这张图,便提前知晓了京城的防卫部署,又何愁攻不下皇宫,荣王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走进了宣政殿,身穿皇帝冕服,坐在了那梦寐以求的龙椅上。 他脸上堆笑,用那匕首割下鹿腿上的肉,放进盘中,双手端着那盘鹿肉,恭敬地递到陆庭筠的面前,“这是本王亲手猎得的鹿肉,鹿肉肉质鲜嫩,是滋补极品,先生请尝尝。” 陆庭筠见那快被割下的鹿肉还带着血丝,壶中鹿血酒那股难闻的血腥气,令他觉得心里极度恶心不适。 荣王抓住那张布防图,却被陆庭筠一把按在掌下,荣王皱眉不悦,“先生这是何意?” “我要向殿下讨要一物,冰莲。” 虽说这棵冰莲是极为罕见的药草,是解毒的奇药,一株可值千金,但他看陆庭筠却不像是中了毒无可救药的模样。 “先生想要这药草何用?” 陆庭筠将那张纸抽出,折叠好,“这张布防图,殿下是要还是不要?” 荣王一咬牙,答应了陆庭筠。“本王同先生换,只是待本王兵临城下的那一日,先生可别忘了和本王的约定。” 若有此人里应外合,又有了这张布防图,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长驱直入皇城。 “好。”陆庭筠拿了药材,走出雅间,掏出帕子,捂住了口鼻。 待陆庭筠走后,荣王对长禄招手,长禄拖着断腿走到荣王的跟前,“殿下有何吩咐?” “去找个医术精湛的郎中来,本王有话要问。” 既然不是中毒,那到底是何病症,居然需要用到冰莲这般稀罕的药材。 能轻易便拿到皇宫的布防图,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势必是位高权重之人。 他一定要查出此人的身份。 出了胭脂坊,陆庭筠这才舒展了紧皱的眉头。 “公子的脸色怎的这般难看,公子没事吧?”潇鹤见陆庭筠脸色苍白,便关切地问道。 陆庭筠摆了摆手,“我的身份只怕是瞒不住了,秋猎时,多准备些人手。” 潇鹤不解地问:“公子不是和荣王合作吗?这个时候,荣王应该不会和公子反目吧?” 荣王虽不会,但有一个人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