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鹤和陆庭筠事先便商量好了,太后的人寻不到何小公子,自会兴师问罪,定会查到他的头上,为了不提前暴露了隐藏在京城的人手,便及时让他们撤离出京。 潇鹤做完了这些事,已经到了亥时初刻了,见自家公子还没从宫里出来,让车夫将马车停在宫门处,焦急地等着。 * “这是一股什么怪味,怎的这般难闻!”崔郦捏着鼻尖,指使自己的贴身丫鬟浦草将那悬挂在皇后寝帐中的那只香包取下,正要扔出去。 玉壁急忙上前阻拦,“这是姜老夫人留给我家小姐的,这只香袋是姜老夫人亲手为小姐所做,这里面的香料有驱蚊安眠的功效,小姐最宝贝这香袋了,大小姐怎可不经娘娘的允许,随便动用皇后娘娘的东西。” “我最是闻不得这香粉味,只要碰上一点,便会浑身发痒起疹子,我怀疑你是想用这香袋加害于我!” 玉壁素来嘴笨胆怯,崔郦气势汹汹冲进了皇后寝宫,她也拦不住,崔郦又要扔掉崔莺最宝贝的香袋,玉壁急哭了,“这是皇后娘娘的寝宫,是大小姐非要闯进来的。这香袋是皇后娘娘最喜爱之物,大小姐不能扔。” 崔郦从景阳宫出来,并未出宫回齐国公府,而是径直去坤宁宫,她和崔莺身形相似,入了坤宁宫,便使唤宫女拿了换崔莺的衣裙换上。 先皇后还在时,她时常进宫陪伴姑姑,坤宁宫上下也不敢阻拦,更不敢得罪了她。 崔郦今日在宫宴上不痛快,便想要崔莺也不痛快,玉壁的话更是彻底地惹怒了崔郦。 “这贱人胆敢害国公府千金,来人,掌嘴!”她又俯身在玉璧的耳边道:“皇后又如何,那也是我不要了,让给她的。” “姐姐,不知玉壁是如何得罪了姐姐?姐姐竟要在坤宁宫动手打人。”崔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崔郦的手还未落下,见到崔莺,便对准备掌嘴的蒲草摆了摆手,失意她放开玉壁。 玉壁赶紧哭着跑到崔莺的身后,手里紧攥着那只香袋。 崔莺见到那香袋也明白了几分,崔郦闻不得香味,崔府上下,主子仆从,都不许用香粉香料,只在桌上摆放新鲜瓜果,代替熏香。 崔郦坐下,将桌上的茶盏捧到嘴边,笑吟吟地打量着崔莺,“妹妹才两日不见便憔悴了不少,妹妹是不适应这宫里的生活,还是皇上对妹妹不好?瞧,这偌大的坤宁宫,连个能使唤的宫女都没有,姑姑还在时,坤宁宫也不似这般清冷。看来妹妹这皇后实在不得圣心啊。” 沉香要为崔莺出头,却被崔莺拉了回来。 “姐姐可别忘了,本宫是替姐姐入宫,如今是在宫里,本宫劝姐姐还是要低调些。若被人知道姐姐根本就不曾患过恶疾,而是在本宫进宫当夜便偷偷出嫁,即便崔国公府现在再风光,皇上只怕还是会降罪的。” 崔郦被崔莺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反击,没想到那个在国公府看似柔弱怯懦,任人摆布的妹妹,居然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 但皇上要娶的人是自己,自然喜爱的也是自己,难怪今日在景阳宫,皇上对崔莺态度冷淡,命她当众献舞出丑,只可惜自己被弄脏了衣裙,错过了一出好戏。 崔郦得意地昂起了头,“你少吓唬我,皇上不舍得怪罪于我。皇上最疼爱的便是我这个侄女,今日宫宴,他还赏了我好些贵重东西,上好的锦缎衣裳,金银首饰,还有一方暖玉枕,说是送给我和渊哥哥的新婚贺礼。” 崔莺淡然一笑,对于她的炫耀好似半点都不介怀,“那皇上对姐姐当真是宠爱有加,只是这些丰厚的赏赐,齐将军和齐国公夫人都知晓吗?” “自是知道的。皇上便是因为我嫁去齐国公府才会赏赐了这许多贵重之物,齐家上下必以我为荣,尊我敬我才是。”她从前经常进宫,太后赏的,先皇后赏的,皇帝赏的,无非也是这些衣裳首饰,也没甚好稀罕的。 但她出嫁到齐国公府,方才在席间李氏前脚刚给了她脸色看,后脚皇帝便赏了她,齐国公府因她才得了赏赐,长了脸,便叫那李氏再也不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摆婆母的威风。 “如此,本宫便恭喜姐姐了。” 崔郦还待要刺崔莺几句,崔莺却抬手扶额,对坤宁宫的宫人吩咐道:“本宫有些乏了,宫门即将关闭,本宫便不留姐姐在宫里过夜了。沉香,你替本宫送送姐姐。” 崔莺又对沉香使了使眼色。 沉香心神领会,提着宫灯,引着崔郦从景宁宫,绕道御花园,途径汀澜阁。 崔郦向来出门不辨方向,到了夜间更是如此,沉香便故意带着她绕了许久的路。 崔郦却浑然不觉,沉香故意加快了脚步,闪身躲进了一旁的假山石中。 此处光线暗,又不见人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