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像是带着几分哭腔,“一定要现在就离开吗?” “早些去地府报道的话,说不准下辈子我还能投个好人家啊。” 杭雨卿想揉揉陆时书的脑袋,可当她伸出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触摸到陆时书了,她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抬手虚虚放在陆时书脸侧。 “好了,你能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不要哭哭啼啼的。” 她留恋地最后用手指虚虚描摹着陆时书的容颜,“忘了告诉你,其实阴契是假的,我才不会做这么恶毒的事情,让你当一辈子的鳏夫。怎么样,是不是想到还能娶漂亮妻子,心情一下就好了?” 杭雨卿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她说话的语速加快了些: “我们之间这辈子是有缘无分了,我从来就不怪你,不要因为我的死而自责。其实仔细想想,反正我这一生也没个亲人什么的,活在世上也挺无趣,早些离开投过胎也很不错嘛。” 陆时书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可他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沉默地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那对泥偶娃娃。 “时间到了。”杭雨卿轻轻呼出一口气,已然透明的身体渐渐化作无数光点,随着飘落的花瓣,一同消失在了四月温暖和煦的春风里。 “要是来生还能再遇到你就好了,忘了我吧,再见。” 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啪嗒”一声,那对两人小时候一起捏成的泥偶娃娃从手中掉落。 陆时书忽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娇气的病秧子,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甚至有人看不惯他一个男孩子这么娇气,走两步就要喘一喘,总是用小石子扔他。 他没有办法还手,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直到某一天,有一个少女突然从墙头跃下,叉着腰赶跑了这群调皮的小孩。 “喂,你叫什么名字?”少女转过身问他。 少女明眸皓齿,眉眼弯弯,是他在过去压抑沉闷的药罐子生活中从未见过的生机灵动。 他慌乱地眨了眨眼,稍微后退了一点,生怕被听见他跳得飞快的心跳声。 “怎么不说话?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你不会是个傻子吧?” 少女叉着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罩着你,我叫杭雨卿,记住了吗?”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陆时书捂着脸无声哭了出来。 他当时有很听话地只花了一秒钟就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可为什么现在又要他听话地用余生来忘却呢? 季节更迭,四季轮转,樱花将近凋零,夏天要来了。 他连最后一个有杭雨卿的春天也没有办法留住。 - “你有没有感觉怪怪的?” 沈千祈搓了搓胳膊,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警惕地回头看了好几眼。 “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晏从今顺着她的视线转头望去,几乎是一眼就发现了街口转角处那抹黑色的身影。 “大概是你感觉错了吧。” 他转了回来,目视前方,状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对了,那个道士还在陆府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沈千祈虽有些疑惑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也没有多想,耐心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还在陆府,至于处置,得看陆时书和杭雨卿怎么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