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个坑,预备着坑死你。 皇帝要给你挖坑,躲不掉的。 可要是不喷吧,这,这,明晃晃的违制,御史台若是不置一词,外头的人又该怎么看待御史台? 若是为着其他,为国为民的事这些人死谏是应有之义,说不定还能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既然都做了这御史,有这一遭,这些人求之不得。 但就为了皇帝喜欢和他自己妻子在王府内相会的事搭上条命? 犯不上。 甚至说出去都像是一个笑话。 因此如今皇后安稳入宫,梁公确实是有些几分高兴的。 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邓公,这厮今日看着也很沉稳…… 可同朝为官几十年,有时候他们二人会携手并进,但更多的时候,两人争着打的脑浆子都要出来了。 谁还不知道谁? 这老小子这会儿其实是有些心慌的呢。 帝后鸾凤和鸣,他邓淇逯慌得个什么劲......正思忖间,梁公的眉毛挑高了,他想起来了—— 这老小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色心不死,曾今打发了人去恭候府,纳那个时候还是个庶女的秦王妃做他第十八房的小妾,却被人极不体面的打了出来。 也是秦王妃心机深沉,手段高杆,及时的攀上了腰杆硬的一匹的秦王。 对了,之后这老厮还有个儿子头铁发疯,成了秦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见证者…… 明面上邓公没什么动作,付之一笑,可在刑部,陆家的那位大少爷却吃足了苦头。 啧啧啧,也是秦王命硬扛得住,不然当初那位娇滴滴的六姑娘如今落在哪里还不好说呢。 现在是心慌了? 该! 吃着美色的甜头,和先帝眉来眼去的一肚子坏水,遭报应了吧。 心情愈发灿烂的梁公眉眼含笑的说道,:“瞧瞧今日这阵仗,瞧着就显赫威风,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义。” “帝后鸾凤和鸣,心意相通,社稷为稳,实在是天大的好事。” “是,这是天大的好事。” 邓公面色无异的笑着应和了一句,随后他面有忧虑的叹道,:“只是....” 嘿,着急了吧,梁公心里冒着坏水,他迅速的接过了话茬,:“只是什么?” “如今圣上登基,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邓公怎么反倒瞧着愁眉苦脸的?” 闻言,邓淇逯霎时对着乾辛殿的方向拱了拱手,:“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文成武德,功高盖世!” “自登基以来更是免赋税,开恩科,天下人无不感念圣上的恩德...” 行吧,这老小子还没到人老昏头的时候,见邓公没上套,梁公也不白费力气了,直接问道,:“那邓公所虑为何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邓淇逯忍住了这口气。 只见他叹了一口气,:“如今圣上已登基数月有余,可选秀的事却一拖再拖。” “按例,如今都已经该是各府贵女入主宫内的时候了,但群臣几次提起,圣上都置若罔闻......” 梁公看了一眼邓公,来了,来了,图穷见匕的时刻到了,不过该说不说,邓公的这一步没走错。 当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记淮的身上,他的婚事更是所有人明争暗斗,暗地里争的头破血流。 但对秦王,世人都疏忽了不少,不然他要娶一个庶女也没那么容易。 现在木已成舟,秦王妃和秦王的婚事是先帝赐婚。 秦王妃是秦王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吹吹打打,昭告天下娶进府的嫡妻。 潜邸的嫡妻,如今还生下来嫡子,这谁能比的过? 秦王妃的这份体面和底气,曾今的秦王,也就是如今的圣上,给的太足了。 但凡当初这位恭候府的庶女轻易进了王府做个美妾,哪怕是秦王的侧妃,都不会让邓公如临大敌到这个地步。 皇后和中宫嫡子,这分量加在一起,足以,天然就会有一堆人死命的维护这份正统。 而世人又皆知枕头风的威力。 邓公一个前程大臣,能对这样的皇后娘娘怎么样? 所以,扶起新人去和皇后抗衡才是最聪明最有效的做法,甚至干死太子,保住邓府也不是不可能。 邓府的姑娘多,就算是全折进宫里他也不心疼,只要有一个有用,那就是大赚! 而他今日找上梁公,也是因为梁府还有个云英未嫁的六姑娘。 他们这些重臣的女儿进了宫,位置肯定不低,只要皇帝肯开口,叫各府的贵女入宫,在之后.....就是各凭本事的时候了。 邓公与皇后几乎可以说是结了死仇,异地而处,这事换他梁垣曲,他也害怕。 很多时候他们这些人不是真的想做什么,而是被现实逼得不得不做,所以梁公每一步都是小心再小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