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一直是个硬伤,这技术都被北昭藏在了兜里,怎么样,要不要摆出来换换?”司绒挑着他的下颌,“把藏书阁里那些陈旧的书册拿出来,就是滚滚不断的银子,一本万利的买卖啊太子殿下。” 两人切磋的场子从军事到床榻,再从床榻到政务,都不约而同地在这种对碰中撞出了思潮的火花,那是一种有别于床榻交融的畅快感。 “好说……”封暄把她的指头放在齿间,刚咬一下,外头传来脚步声。 司绒霎时从他腿上起来,理了理衣摆,装得比谁都正经。 封暄抬手指她一下,起身往外走。 九山在这冷飕飕的秋日午后愣是逼出了一圈额汗,没顾得上擦拭,往屋里一瞥,往旁边侧走两步。 这副形容与前些日子阿悍尔密报来时一模一样。 封暄心底沉下来,微偏过身。 九山把手里的信件一呈:“主子,密报。” 封暄低下头,把这信迅速看了,面色渐渐凝重。 “阿蒙山进哨探了。” 九山一惊:“与殿下此前猜测合上了,对方果然欲要先攻阿悍尔。” 哨探是一支军队里较为隐秘的存在,在战前刺探军情、山川阨塞道路险夷,作为后方大军的向导,战时也会作为精兵对敌方进行突袭。哨探一出现,往往意味着战事将发。 封暄把密信递给九山,二人往中庭走,九山一目十行看完。 简而言之便是陈译打入阿悍尔后,便负责牧场的巡逻,而冬日快到了,阿悍尔牧民们会上西侧阿蒙山去采摘药材变卖,有时会落入猎户设下的陷阱里。陈译时而会帮着上山搜救,在一次搜救中,发现了哨探的痕迹。 陈译是绥云军万里挑一的能手,更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局势在变化。他打入阿悍尔时,两地还彼此仇视,战事一触即发,他打入阿悍尔后,两地止戈谈和。 那么陈译就成了一个隐患。 所以陈译调整了计划,一点点地转变自己的任务方向。 九山道:“陈译还算机敏,他原先也是哨探出身,对这些探哨的手段最了解,这个应对做得也好,借着搜救的名头,自荐领一队人往阿蒙山上夜巡。” 封暄抚着扳指,看向中庭,秋季的晴日饱满,枝叶落了个干净,树底下流动的阴影显得抽象可怖:“不够,句桑和赤睦大汗必须作出应对,曼宁港乃至阿蒙山东侧,可能都已经被渗透了。” 封暄看向屋内,司绒站在窗下,捏着小勺柄正喂鱼,身上鬓边都流动着斑驳的珠光,顷刻间便被一道朔风刮乱了发,她搁下勺子,低头打了个喷嚏。 风云再起。 乱世里留不住这宁谧。 第46章 袭 唐羊关的战报是一个时辰后来的。 封暄在书房里召见了几位大臣, 墙上张挂的唐羊关军事地图连日不曾摘下,铁做的小旗子在曲折的海岸线上错落有致地插着。 封暄拿茶碗盖拨茶沫,微一抬指:“九山,给各位大人报详情。” “各位, ”九山指着唐羊关六城中最北端的旭州, “先是十二日前, 巡船在旭州海湾发现了两艘快船,不是走商的,相当轻便快捷,眼生, 没在咱们的海域跑过, 再是七日后的夜晚,二十条快船登上旭州湾, 袭击了正在旭州海湾操|练的青云十六营。” 封暄掌了青云军虎符,这枚虎符原本一直放在司绒的梳妆台上, 无声地做一个沉甸甸的保证,它定在那儿,对司绒来说就如同一个定海神针。 如今两地谈和,连军事联盟都在逐步建立, 这枚定海神针渐渐向封暄这个人转移,向他们越来越牢固的结盟关系转移。 司绒把它归还给封暄后,他将青云军作了拆解调动, 两万人进驻哈赤草原, 一万人戍守八里廊,十万人退守翼城, 七万人于最近的旭州湾建起了营地, 作海战专训。 “与其说是袭击, 不如说对方没有想到旭州海湾有驻军,才从原本的刺探演变为偷袭。”朱垓补充道。 旭州海湾由于位置偏北,进入十月就要迎来封冻期,届时只有大型船舰能破冰通过,中型战船没法在这里训练。所以秋冬之交,旭州湾就是一个少兵少船的薄弱口,朱垓说的没有错,今年若不是军事布防作了调整,恐怕还要等敌方上了陆地,才有可能被巡军发现。 “李栗那边如何?”封暄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