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东、西、南边各点了一下:“这来回便得多等十日了,殿下想要海域图,找我啊。” 他略带诧异地看她:“手上有?” 司绒摇头,随即点点自个儿的脑袋,莞尔:“在这儿呢。” 真是个意外之喜,此事宜早不宜迟,迟些唐羊关海域乱起来,要再南拓便要束手束脚了,他抱起司绒放在书桌上:“画给我看。” 脚底腾空的这一刻司绒就搂紧了他的脖子,她想起镜园书房一场荒唐事,一双眼里浮着妩媚,柔声道:“殿下要我,还是要我画?” “都要。” 司绒抬指按着他的唇,徐徐摇头:“不可兼得,若殿下只能择其一呢?” “你,”他压着她的手指逼近,那清爽的气息就拂在她的脸庞,两人咫尺之距,“天下万事万物,都在你之后。” 司绒眼里的妩媚淡了,那层漂亮的水膜里润出了另一种更惊艳的光彩,它摄住了封暄的心,把那一指的距离也变没了。 他们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此刻双目相持着,却仿佛魂儿脱了壳,在半空交舞相缠,每一次眼神交汇都带着悸动与颤抖。 它带有唯一性。 两人在对视中,都感受到了那种共同进入状态时的极致快|感。 司绒反手压住了他的脖子,要他吻下来,魂归于体,激起了剧烈鼓动的心跳。 * 书籍奏折旁置,偌大的桌面只余一副巨大的空白卷轴。 司绒画图不喜欢用毛笔,她用炭笔,像个孩子似的在上边作画,初时连封暄也没看明白她的动作,大开大合之后,粗定格局。 而后便是逸媚潇洒,细涂慢绘,山水岛屿在她笔下应势而生,成就一副灰白色的磅礴大作。 更重要的是,这张图把乌溟海、赤海、遁雷海都囊括了进去,这是北昭从未探索过的海域,司绒给封暄开了一片全新的视野。 三个时辰过得飞快。 窗户把风声和俗世隔绝在外,屋子里浮动着窸窸窣窣的炭笔滑动声,他长久地看专注画图的她,看她如珍珠一样,明润而宁谧的侧脸。 他可以看一辈子。 最后收笔之时,司绒的袖子、侧掌、手指头都晕得黑黢黢,她张着自己的手要往封暄身上扑。 封暄握着她的手在铜盆里揉搓,清澈透明的水顷刻便又染成了另一幅水墨画,然后在司绒的搅动下浑浊成一片。 九山再端了一盆水进来,斜眼望了眼桌子,心道:好家伙,就这份本事,进四军也有口饭吃啊。 封暄往里滴了玫瑰露,从身后环着她,两人的手浸在温水里十指交扣。 司绒抬头亲到他下颌,说:“算账了,殿下。” “说吧,阿悍尔小狮子。” 哈,这是等她狮子大开口,司绒认了,说:“殿下应承我一件事,凡经市舶司入北昭的东西,北上到八里廊榷场,不再收额外商税。” 没等封暄回答,她又补充道。 “阿悍尔远居内陆,只有一条道可以通往海域,便是顺着八里廊这条拱卫带,沿雨东河穿过哈赤草原,再往东数百里,便是曼宁港,但那港口鱼龙混杂,与阿蒙山是连在一起的,这杯羹,阿悍尔一直吃得不容易。即便有阿勒在,也没法将海域的好处转换到阿悍尔来。” 封暄明白这点,说:“阿悍尔往南,与北昭势同水火,更不可能沾染北昭的三大航道,这就与海商之利彻底隔绝了。” “没错。” 他笑出来的热气就洒在她额头:“一点儿亏都不吃。” 司绒笑眯眯:“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贪心的小蛮。” “嗯?” 司绒在水里捏了捏他的指头,刹那间就想到了自个儿的玉骨扇:“殿下什么时候还我的扇子?” 封暄的长指穿过她的指缝,牢牢地贴住:“你的扇子勾到了我,便是我的了。” 她悄声问:“勾到你了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