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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比话语的杀伤力要大。

    封暄捏住她的后颈往前走:“徐大人的宴席在京里堪称一绝,今年还未曾亲手操办过,今日沾了公主的光,还是快走吧。”

    九山在身后捧祖宗似的把这尾小红鱼捧进了屋里。

    *

    司绒额头上的伤早就好了。

    在这段日子里,阿悍尔的战事接近尾声,只余一小股流兵,司绒心里悬的石头落下了一块。

    她在给阿爹的信中,阐述了谈和及榷场两件事,封暄和各部也草拟了条约和款项,派人送往阿悍尔,递交给赤睦大汗。

    这是一个给司绒的信号。封暄选了第二条路,他在搭建让司绒妥善安放感情的堡垒。

    这是一个北昭和阿悍尔交好的信号。这些条约和款项代表着两方正式破冰,等赤睦大汗的回信到京城,就是两方友好往来的开始。

    榷场一事虽才见雏形,地点定在边境八里廊,在条约款项定下之前,封暄已经派了工匠和军队前往整饬,修屋建舍,建起墙垣。

    京里渐渐闻到风向,不论前边儿阿悍尔的战事怎么在京里搅得流言漫天,但此刻都被这点儿风向压没了。

    一时之间,京城内有门路的都动起来了。

    阿悍尔是什么地方?在八里廊开设榷场意味着什么?

    撇开那些朝廷管制的铜矿金矿、马匹、军用物资,就是阿悍尔的牛羊皮货、药材珠玉,北昭的茶叶布帛、瓷器粮食,这些买卖能沾一手那就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第一口红利谁不想吃。

    连司绒都收了两筐拜帖。

    “他们要上哪儿拜访我?镜园吗?吓死他们。”马车已经快要驶达徐府,司绒撩着车帘往外头看。

    今晚的宴席就是因为八里廊榷场工事进入收尾,由礼部徐清弦牵头,几位参与阿悍尔谈和之事的核心重臣都收到了帖子。阿悍尔这边,本是请了司绒与大伽正,大伽正自来不爱出席这类宴会,带着小崽和易星往京外采风去了,还没回云顶山庄。

    “你这两日出门叫人堵了?”封暄理了理袍角。

    “那倒没有,正经人,去的都是正经地儿,”司绒回头笑,“殿下该下车了,叫人看了我们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这多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封暄把扳指套好了,偏头睨她。

    “怕……”司绒挨近他,“坏了殿下清誉。”

    好,调戏他。封暄凌空指她一记,那意思是秋后算账。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马车。

    徐府坐落在虹襄河畔,梅花坞中。

    屋宅脱离豪奢,清幽雅致,徐夫人爱花善谈,宴开之前引着司绒赏花。

    花园里悬着柿子灯,西溪梅还未开,遒劲古朴的枝条盘旋往上,万寿芙蓉疏密摆放,间以秋菊辅之,宝相花密密叠叠,宛如一捧粉紫烟霞。

    而宝相花旁,是……

    “司绒。”

    她不知不觉走近,那花盆里种的确实是阿悍尔的司绒花,花瓣火红瑰丽,花蕊处点点碎金色,花瓣的颜色由浅至深向外渐变,最外沿呈现晕紫,是还未盛放的司绒花。

    “正是,”徐夫人知道司绒公主的名字由此花而来,她不直呼这花的名字,指着这硕大的花盆,道,“此花根茎细长,寻常花盆养不下它。”

    “在阿悍尔也没有人试过在花盆里养这花,”司绒拿手背碰了碰那花盏,“倒是在野外生得好些。”

    司绒说得委婉,事实是这花儿只能生在野外,凡是屈在花盆里养的,都活不长。

    徐夫人莞尔,还要说点什么,那边丫鬟来传,宴将开了,二人沿着花廊往设宴的院子走。

    司绒到时,还未见封暄身影,屋里站了七八来人,男男女女都有。

    北昭没有女子不得入朝为官的陈条,前有高瑜领兵为将,后有师红璇入朝为官,位同副相,都相当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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