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件东西都已经送去梓州了,现钱也都在手里,收拾起来方便,你去通知岳母和幼弟,我去雇车买船,要快……幼清,幼清!” 桓奕拉着她手催促道。 俞惜自己却还愣愣的。 “对不起,我话说的太重了,没吓着你吧,但是情况真的很紧急,你相信我。” “我知道的,玄镜。我只是在想,就这么走了……” 俞惜要说什么,桓奕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坦白说,我也放不下,就这么心安理得脱身走了,我做不到。我白领了那么多年俸禄,幼清……” “我明白,我支持你,不做什么,我心里也很难安,你回朝去,余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那好,你要尽早准备,越快越好,一刻都不要耽误。” 桓奕该交代的交代完,把自己的护卫都交给她,两个人告别。 这是天大的事情,俞惜当然都明白,她思绪飞快的转着,想着应对之策。 本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他们这边没什么好顾虑的,剩下最重要的是安置母亲和兰哥。至于国公府的人,牵涉太多了,要他们自己拿主意。俞惜带人下山,乘着马车飞快赶回到俞府。她支走董氏身边的人,和她说明这情况。 董氏脸色大变,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我若劝说府中人逃难,他们一定以为我疯了。倘贸然走了,日后无事,兰哥无法在家中立足。可是事情又这样危急,一旦有变,他们不会顾及我们母子的。” “不如去舅舅家吧,舅舅家在林州,先出了京城,倘若无事,日后也有交代。”俞惜建议道。 董氏为难半天,决定赌这一把。 说定了,俞惜催促她赶快收拾东西,只把要紧的带在身上。兰哥的东西多,样样琐碎,俞惜催他,他气得直哭。只两个时辰,三口人把紧要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即刻乘车出了府门。 桓奕已经备好了出城的书契,一行人走出城外,俞惜把路线和要注意的事项都嘱托给护卫,拜托他们一路护送董氏直到林州。 她送他们上船。 “幼清,你不跟我们一起走?”董氏担忧地看她。 “我想再等等。后日就是千秋节,明日子时玄镜不回来,我就去林州找你们。” “我们在林州等你,如果来不了就去阆州。” 俞惜和他们挥手告别。了无牵挂之后,她坐车回了山寺。眼下时况不明,这消息不好闹大,否则也会招来祸患。 桓奕始终没有来,俞惜等着盼着,整整两天,越等越焦急,心里的想的事情越多。她站在南山顶上,这里隐约能望到城中的景象,两日以来发生的事情越发验证了桓奕的猜测。许是有人也得到了什么消息,去往江南的渡口上挤满了人,她悄悄打听,听说一夜之间船价涨了五倍,她不能想象有什么样的大风浪要发生。 又是一个不眠夜,俞惜还是睡不下,她仿佛有预料桓奕回来。隔着窗户,她听见他叫他。 “玄镜,是你吗?” 俞惜为他开门,见他双眼充红,面上尽是疲惫之色。 “陛下根本不听我一面之词,我根本撼动不了什么。我担心他们要提前下手了,恐怕几位皇子也会牵涉其中。幼清,你立刻就走,一直往南走,不要再来上京,不要再来找我,最要紧的是保全自己。你明白吗?” 他抓着俞惜的手,语气郑重,像在交代后事。 “我知道。”俞惜也哽咽起来。“万一——你可到阆州的清风巷来找我,或者到林州我舅舅那里,我——我等你。” 桓奕轻轻应了一声,并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