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舷背着身一直默不作声,也没什么可说的。 似乎只有他和尹东涵清楚,他们其实并没有在一起过,他现在也不过是追求一些越界的东西,还没有达到那个关系,却以那个关系的标准赋予自己权利,施加给尹东涵义务罢了。 这边听着室友们为他从未有过的爱情修修补补、出谋划策,那边揶揄自己凭什么这么恬不知耻、心安理得。 “谢谢你们,先睡吧,不早了。”杨舷将被子裹紧了几分,床下那三人也闷声回到自己的床位。 关灯后,杨舷把手机静音 蒙在被子里查了今天连阳到华沙的航班。 需要中转北京,而尹东涵坐的那班应该晚上八点在北京起飞,九个小时才能到。 他要在飞机上过夜吗?那能睡好吗?他到了华沙是不是还要倒时差? 杨舷又查了波兰。 温带海洋性气候的东欧,全年都是湿漉漉的,十月更是阴冷而多雨。 手机屏幕在蒙黑的被子里亮得刺眼。杨舷关了手机躺好。 但他可以去肖赛,可以去肖邦的故居了,他会很开心吧,至少会比和我在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要冷战强。 波兰,华沙—— 和中国大陆六个小时的时差让尹东涵重新经历了一回午夜。从机场到酒店已是快十二点了。 “尹征先生就是阔绰,”dr.关在两室一厅的大套房里转了一圈,回到尹东涵的主卧,摸了摸他房间里原木色的三角钢琴:”还考虑到他儿子要练琴。” 尹东涵笑笑,把礼服挂好,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六个小时的时差,杨舷那边快天亮了吧? “老师,我想先休息。” “行,好好休息,倒好时差,后天就一轮了。”dr.关以为尹东涵还芥蒂着前几天批评他的那几句话,又补充道:“没事,放松点,你已经比下那么多竞争对手了,能来华沙的可没有闲人。” 十月的风,已经开始带上了哨音,吹在身上,薄凉。 多雨的东欧平原久久未见这样的晴天了,明净的蓝,绸缎一样抖落开,一铺千万里,像海洋,深不见底。 尹东涵在阳光尚没来得及灼烧地面的清晨整装待发,坐上开往华沙国家爱乐厅的专车。高定礼服限制他只能端庄地坐在后座。 天边飘着几片云,丝丝缕缕,像落在水面上的白菊花瓣。 他望向窗外,手指在腿上敲着他一会要率先带上台的夜曲。他脑中只有曲子和杨舷,很安全,可以让它放空,自由驾驶着这具躯壳。 一直维持到他到了音乐厅,dr.关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加油。 他按序候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