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点上似是升起了巨大的漩涡,它向杨舷狰狞地笑着。杨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吞噬却无能为力。 他背着黑色琴盒,还穿着附中的校服,大吵大闹一番之后就这么杵杵站着,像是捆在聚光灯下被众人目光凌迟的小丑。 他腿上的肌腱抽搐着,受不了这般情景,匆匆蹿下楼。 他哽咽着,跑到楼后身的停车场。 那没什么人,高大的蓝灰色的楼一本正经地矗立在那,连影子都饱含着铁青色的苦楚。 杨舷坐在墙根,把他自己放在楼荫下,那是他唯一可以藏身的又深又暗的水潭。 杨舷先后拨打了他爸他妈的电话,一个关机,一个久久无人接听。他把听筒放在耳边,一阵一阵的忙音像是在给他心上唯一幸存的生灵敲响着丧钟。 他挂了电话,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附中琴房里—— 尹东涵头一次面对着琴键心不在焉,前所未有、接二连三地弹错音。 在最后一串不和谐的和弦落下后,尹东涵也意识到这么和心理抗衡不是办法。 他人坐在琴凳上,心却被杨舷牵引着,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尹东涵坐上副驾,还是不止地给杨舷打电话——没有关机,没有忙线,打通了,只是长时间响铃,干晾着无人接听。 杨舷,杨舷,你一定要没事…… “师傅,您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和我一样校服的男生,十六七的样子,还背着一个黑色的琴盒,他来过这吗?” 尹东涵敲了敲二院保安亭的窗户。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来过,但他已经走了。”胖保安吹风扇嗑着瓜子,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尹东涵感觉并不是很靠谱。 “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他进楼之后从停车场出来的,打了个出租车往那边走了。”胖保安指了指左边。 尹东涵心头一沉,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连阳医科大附属二院正好在市中心的老闹市区,左边能去的地方多了,而且下个路口就是个立交桥,四通八达的,谁知道他能去哪? “谢谢您。”尹东涵一如之前,不会在外人面前失态。 他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再打电话还是不通。 杨舷离开学校时的那个状态太反常了,很难让人放心得下。 就怕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尹东涵给手机摁灭丢进车门上的框里。 山路崎岖,杨舷在出租车的后座,头和身体随着颠颠簸簸的山路左摇右晃。 “前面路太破了,不好开上去。”出租车司机在山脚下一个急刹,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