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顾姎觉得份量有点儿多,跟秦穆打着商量,「能不能把我的分一点给你?感觉浪费有点可惜。」 「分多少?」秦穆没有直接拒绝。 「三口,就三口。」 秦穆点头,拿了一副新的竹筷,仔仔细细地剃掉了上头的刺才递给顾姎,让她自己夹进他的碗里。 顾姎道了谢,夹了三口螺螄粉给他后,埋头开始吃麵,刚吃一口就被那后劲爽得精神一震,辣味也足够,顿时胃口大开。 反倒秦穆像是第一次吃螺螄粉,儘管不抗拒但还是被那后劲给呛着了,不由得轻咳了几声。 「头一次吃螺螄粉吗?」顾姎吃得双颊红润,弯起眉眼笑道,「你是在美国长大的吧?那里可能没几个地方有卖螺螄粉。」 「我吃过。」秦穆说,「美国有些中国超市会卖类似方便麵包装的螺螄粉,但后劲都没这现煮的真材实料强。」 两人吃完了螺螄粉,秦穆看时间差不多了,说要送她回去,顾姎看了看时间,还剩四十分鐘才到自家的九点门禁,便道,「陪我走一走吧,今天我没抽烟呢,你可答应过我要跟我说一件咱俩在美国认识的事。」 「行。」 秦穆的眼瞼微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清雋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其实你的猜测错了,是我先追的你,或许该说当初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追求你,是你直截了当地问我,是不是想和你在一起,我那时才发觉自己的想法确实与你的说法一致。」 说到这里,他伸出手,修长的食指缠绕上顾姎柔软的发尾,一圈又一圈,意味不明的低笑一声。 「然后你对我说,行啊,只是我这人从小被娇养长大的,你得宠着点。于是我答应了,既然你是被娇宠着长大,我自然能学习如何将一个姑娘捧在心尖上宠着,掏心掏肺。」 秦穆永远不会忘记与顾姎的初遇。 作为一个娼妓与富豪的私生子,从小忍受他人冷眼与差别待遇是家常便饭,母亲也从未在他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他彻彻底底变成孤身一人,与社会格格不入。 谁会相信身为娼妓的母亲是被强暴的?又有谁会认为娼妓的私生子与他人的地位应当平等?长时间下来他的所有感知越发麻木,情感匱乏,每一天睁开眼都觉得极其疲倦,连呼息也成了一种负担。 在那一天,与他有那么点血缘关係、同为私生子的哥哥们带着其他同龄的少年对他施以暴力,他完全不挣扎,被动承受外来的攻击,全是因为对明日毫无盼头,漫无目的又漫不经心,如同行将就木。 直到顾姎出现。 她身穿一身漆黑的毛呢大衣,踩着雪靴徐步走来,丝毫不在乎雪地上的斑斑血跡会脏了自己的鞋,在他身边停下脚步,并抬手将长发捋至耳后,露出一张白净漂亮的小脸,温声询问他,「需要帮忙吗?」 不过仅仅一句话,足以倾覆人生。 得到他鬼使神差的点头,一身黑衣的姑娘出手极快,长腿横扫,一招招精湛的近身格斗技轻轻松松将几名身材高大的男孩撂倒在地,随后矮身避开身后忽然偷袭过来的棍棒,反手擒住对方的手臂,使劲提膝,当场废了一个人的手臂,发出清脆响亮的骨裂声。 打倒了一群为非作歹的青少年,眼前的女孩子在他面前蹲下来,掏出乾净的帕子,抹去他脸上的血渍,笑着做了自我介绍。 她说,她叫顾姎。 秦穆闔眼,又睁眼,从茫茫记忆中回归现实,注视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顾姎,轻声道,「这是我们正式交往的开始。」 有人说,大多数爱情的萌芽始于色相的吸引,才会有一见钟情的说法。 他则始于信仰,一眼万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