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状正在进一步恶化,以至于牙齿都开始打颤。 他咬紧牙关,心想: ……是她?她来做什么?嘲笑我吗? 门外响起的声音却并非来自妻子。 “爸爸?你没事吧……” 小姑娘担忧地问道。 男人愣住了。 在这段时间里,竺清月被送去了亲戚那边住,最近才接回来。竺康文把自己逼迫得太紧,以至于根本没空去思考。 是啊,我还有女儿。 清月她还在这里,她是这个家的未来和希望,不能让她受到影响。 竺康文心中忽的涌出一股勇气来,疲惫不堪的精神再度振作。 妻子变成这幅模样,我已经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决不能再成为不负责任的父亲。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爬下来。 “……还没完,我还有机会。” 竺康文心想,既然这座城市是她的地盘,那其他地方呢? 他不相信妻子的爪牙能伸到全国甚至全世界去,毕竟还有神媒在呢! 只要他能去到不受到心灵操纵影响的地方,他就有办法揭露真相,然后再回来救出女儿。 …… 竺康文打开房门。 他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没事,爸爸我正在收拾行李呢。” “爸爸要出远门吗?” “是啊……”男人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出个差,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回来以后,我马上就带你离开。 他心中这样想着,拿起车钥匙和外套走下楼梯,走向门口。在这个过程中,他始终没有回头,他知道厨房里那个哼着小调做饭的女人就在那儿,但他不敢去看,哪怕只是瞥上一眼。 他害怕被注意到,被留下来;而一旦被阻止,他将再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直到竺康文推门离开,直到他坐上车,妻子的轻吟浅唱仍然在耳畔回响。 男人出了一身冷汗,但他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个家。 他插入车钥匙,伴随着“轰隆——”声,发动引擎。 ※ 竺康文和临时找到的同伴一起驱车离开这座城市。 虽说到了第二天,肯定又会被洗脑成原来一无所知的状态,但起码当下能有个帮手。 竺康文有一种感觉,就好像世界陷入了无限循环,而他是唯一一个能保留记忆的人。 他被这种糟糕透顶的感觉折腾得够呛。不过好处是,在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再想说服起来要更容易些。 他选择了前段时间相处下来以后感觉最靠谱的一位同伴,一位名为周行健的老警察。 周行健不是灵媒,只是通灵者,但他经验丰富,处事老道,是个优秀的协助者。 至于战斗力本身并不要紧,反正他只是想离开这座城市。 “你说得都是真的?” 在出城的高速公路上,副驾驶座上的老警察一边抽烟,一边确认着手上的文件,他没有抬头。 “罪魁祸首居然是张红队长,真不可思议啊。” “那是我的妻子,我比任何人都要感到心痛。” “……抱歉。我只是觉得难以置信,真的没有人察觉到这一切的发生吗?” “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竺康文扶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着不管。” “嗯,所以我跟你来了。”周行健耸耸肩,“反正我都快退休了。” “假如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就当作出了一趟差吧。” 两个男人有段时间没有说话,车厢内很安静,只剩下呼啸扑打在窗户上的风声。 “竺先生。” “嗯?” “你说……”老警察的语气有些迟疑,“会不会和‘巢母’有关?” 竺康文的心勐烈跳动了一下。 时至今日,他当然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他宁愿自己没想到。 对于差点毁灭整座城市的邪神的恐惧,早已经在每个参与者的心中深深扎下了根。 他的妻子是那场天海市战争的中流砥柱,所有人公认的“英雄”。 假如她真的是在战斗中被巢母的力量侵蚀堕落……没有比这更让人感到讽刺的了。 “它不是已经被赶走吗?” “或许是残留下来的力量。又或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