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闰八月嘛, 多个十五多个节,卖东西的当然得抓紧机会。” 姜秋红边说边在前面掉车把,一会儿喊别人让让, 一会儿招呼姜冬月跟紧,在大街小巷不停地腾挪穿梭,终于挤过?人群,在花鸟市场不远处的十字街口寻了个空地儿安置下来。 “呼~”姜冬月长长吐了口气,顾不得擦汗就把布袋解开,露出绑着脚的一只只兔子,让它们?透透风。 又把水瓶掏出来给姜秋红, “姐姐,你先喝口水,中午咱们?去?饭馆吃刀削面。” 姜秋红:“没事儿, 我不渴。你是没到远地方卖过?东西, 我十来岁那会儿隔三差五往洪金市跑, 卖鸡蛋、卖头发、卖白?洋布……挣了钱就扣一毛两毛揣自己兜里, 一天走四十多里路也不嫌累。” “大妹子,你可真是个利索人!”旁边卖鸭子的老哥听姜秋红说得有趣, 主动凑过?来搭话, “我老家?大安镇,以前也是往市里跑, 春夏秋冬都裹个红头巾,害怕小兵把提篮抢喽。” 姜秋红打量一眼那老哥,笑道:“我比你走运,卖东西没人查, 后来还给我们?乡下人划了块地方专门卖鸡蛋呢。” “哎呀,你晚生几年赶上好时候了……” 说话间有人过?来询问老母鸭怎么卖, 想给家?里孕妇炖汤,那老哥赶紧回到自己的车前,三下五除二从嘎嘎乱叫的鸭群中拎出一只格外健壮的,“瞧这只咋样??一块八一斤,特别实?惠。” “你上称我看看几斤。”买家?显然心急,砍了个零头就把那只鸭捆了脚拎走,“肉不柴的话明天我再买一只。” “好嘞!你认准这根电线杆,我明天还在这儿嘞。” 姜冬月在旁边看着,心里颇有点羡慕,但家?畜家?禽的买卖不方便吆喝,只能买了两根冰糕和姜秋红一边吃一边等?。 太阳越升越高,即使?三轮车斗里垫了沙沙蔓,兔子们?也开始发蔫,恹恹地躺着没啥精神。 好在十点多钟来了个开饭店的厨师,挑挑拣拣后发现这些兔子真是吃草喂养的,便开始谈价:“一斤便宜五毛钱,我把你这里四十二只大兔全部买走,咱们?都省事儿。” 姜秋红:“便宜那么多就成赔本买卖了,你往前头转转看,数我们?家?兔子喂得最精细……” 双方你来我往地磨了一盏茶功夫,那厨师终于原价将兔子买走,但白?饶了两只小白?兔做添头。 临走又留了张纸条,让姜秋红以后有兔子直接送货。 “俺们?店里专做农家?冷吃兔,喂饲料的不要昂。” “行,我记下了,回头把那几只捎过?来。” 目送大主顾开着三蹦子离开,姜冬月把剩下的小兔往中间拢了拢,让它们?趴在草堆里,喜道:“姐姐,咱们?今天真是来对?了,开业大吉啊!” 姜秋红也挺高兴:“咱姥爷还在的时候,经常夸我胆子大,会卖东西,以后早晚能成富户。可惜你姐夫脾气太温吞,不然怀静静那年我就该进城做买卖了。” 姐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中途零卖了四只小兔,等?日头挂到正南方,便推着三轮车去?吃刀削面。 因为上午赚了钱,姜冬月坚持要两大碗面,并各加了一个鸡蛋和一块豆腐。 吃完饭重新回到老地方,街口摊贩已走了大半,也没什么人来问价,那卖鸭老哥便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家?去?。 “牛市和羊市后晌都冷清,明天再赶早吧。” 姜冬月沿街转了转,又找卖冰棍的打听,发现确实?如此,跟姜秋红一合计,索性直接收摊儿去?那家?快倒闭的服装厂。 到地方一看,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手里俱是大包小包,甚至还有人挑了根扁担。 姜冬月把三轮车停到树荫下:“姐姐,你先进去?逛逛,我在外面看东西,你买完了我再买。” “行,我脚步稀点儿。” 姜秋红斗志昂扬地迈进服装厂大门,没多会儿就拎着一塑料袋布头匆匆出来,低声骂道:“百样?布没一样?便宜,全是挂羊头卖狗肉,我看十个人里面至少九个都是托儿,就那堆论斤卖的碎布头还实?惠些。” 原来这么早就有故意吆喝倒闭揽客的……姜冬月暗自感?慨,进去?后留心观察,发现的确和清仓大甩货不沾边,陈旧布匹甚至混在新货里面抬身价,竟也卖出许多。 她问清价格,仔细挑拣了五斤布头,然后从成堆凌乱布料中选出几块不够规整的墨绿色薄绒布,分姜秋红一块六尺长的,“裁开能做褥子里,冬天铺床上暖和。” 剩下的她准备给笑笑和笑安做棉裤衬里,再给林巧英缝一床被子,多絮些新棉花暖和。 姜秋红痛快收下,又问姜冬月要不要把小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