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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伤


……」

    「那最好永远不要。」泉严厉的语气吓到了辉,他不敢再追问。

    泉并不后悔听从了晴华的诲言,儘管在那之后让他吃足了苦头。幽香捕捉到他眼里的犹豫,果断松开手里的软鞭,改从腰上的暗袋抽出匕首朝他腿上猛力刺去,趁他吃痛踉蹌之际,下一刀便是对准他的眼窝,杀机满溢──

    然后,黄花酢浆草的微酸正好随着轻风拂过两人鼻间。她举刀的手杵在半空中,他的铁扇从手中滑落在地,犹如中了催眠般双双停止动作。

    模模糊糊之中似乎有人撑着他的半边身体,拖着重伤的自己不停地跑。辉怕泉的血跡暴露行踪,为了躲避幽香的追击,他们还刻意走水路避开大道,就是那时他腿上的伤碰到冰冷的溪水令他痛到失去意识。

    辉在一旁瘪着嘴,似是还在为那个疯女人活着而愤恨不平,泉叹了一口气,回头论起正事:「辉,你的命花是有极限的,刚才跟你谈话,让我慢慢想起了你让我『忽视』的片段。」

    「是、是吗。」他愣了愣,也没有太吃惊,或许心里也明白能躲到现在或多或少靠了几分好运。

    过了半晌,少年「啊」地一声忽然想起自己是来送药的,拍了下额头后就把放置在旁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塞给泉。「我这话癆的毛病一直改不了,有时光顾着讲连吃饭都会忘记。话说都还没问你呢,大哥怎么称呼啊?」辉嘮叨着,间聊似地随口问道。

    「……泉。」

    「泉?那个当花仙护法的小林泉吗?」少年突然激动地大喊,本来还想帮忙上药的手抖了好大一下,在听到泉的名字时不慎让药瓶从手中滚落,要不是泉伸手接住,恐怕就这样碎了。

    「你、你、您……啊……」少年摀着嘴,一副看到鬼要哭出来的模样,泉完全搞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护法没错,可这头衔带来的形象与威名并没有像花仙那样高不可攀,反应这么大的人他还真没遇过。

    「和真哥如果地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这句话害泉差点被口水呛到。和真……和真他还没死呢!这小子现在又是在演哪一齣,他跟不上啊。「你在说什么东西?」

    「您不晓得吗?我、我还以为大哥是来帮和真哥报仇的呢!」辉快速描述了一下他先前看到和真腹部被幽香使鞭刺穿后从山崖掉下去的景象,尔后又话锋一转:「听闻您脱离暗杀队还当上护法的消息,大伙儿不知道有多惊讶。一直以来我们只有当傀儡任人使唤的份,小林泉起而抗之的传说振奋了多少后辈早已死去的心。和真哥……这些年都在默默寻找推翻师傅们的时机,一面吸收跟培训想离开这里的门生,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要不是最后幽香突然冒出来搅局,我们本来可以……」辉垂头丧气,想到被害死的同门,话已经讲不下去。

    泉彷彿遭到雷击,脸上血色全无。和真什么也没说,他还当师兄找上自己是真的退无可退才仗着往日同门情谊冒险赌上一把。这么多年过去了,泉完全没有想过再去关心遗留在这里的人,以为入了南院成了护法之后,从此跟过往一刀两断。晴华人还在世的时候他还有藉口,为帮姑娘做事他无馀力再去管那些棘手的破事,而在花仙换人之后他只有变得更加冷漠,再没费心留意任何人事物。

    晴奈每每欲言又止的神情自脑中闪过,一直以来他都拿她莫可奈何却又放任的态度来当挡箭牌,说服自己还能继续为晴华哀悼。

    至今以来他错过了多少拯救别人的机会?

    名为护法,到头来却什么人也没保护到吗?

    「该死……」小林泉,你真他妈的该死啊……

    *

    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我紧闭着双眼,因为深怕瞧到窜动的景色,一个不小心松手摔下去。竹嗣选中的是一匹温驯的栗色牝马,看起来乖巧安静,但我见他牵出厩时还是下意识退了几步。路程颠簸,何况又是双人共骑,现在坐在后头的我只能死命地抱着他的腰,脑里尽量不去想我人就在马上的事情。

    「奈奈,若是平常我会很开心,可是我快被你搂到不能呼吸了。」手持韁绳的他有些困苦地喘着气,我只好稍微控制一下在急流里攀住浮木的力道。「抱歉。」骑马很花力气,要是害他分神还真有点危险……只能先这样说服自己了。

    过没多久,牝马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我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发现我们正沿着一条翠绿的小溪往上游方向走。「如果和真画的地图没错,渡溪之后再走一段就会进入基地了。」竹嗣一边张望着四周,似在寻找远处有无房舍的影子。

    「你到现在还在怀疑他啊?」我问。

    他向后瞟了我一眼。「你不觉得泉跟他有几分相似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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