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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让步


相同。有人认为取决于默契,有人认为跟体质有关,再浪漫一点的,就会说是依彼此的互信互任来定。但不管怎样,即便是交情淡如水的,都会得到最基本的解读命花或显花的异视力。

    「……我去找个性格温顺的傢伙。」竹嗣的声音闷闷的,好像在生气。我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朝他大步离去的背景瞟了一眼,却没料到这一望害我下巴差点合不起来。

    细小如棉的点点繁花素净淡雅,美丽的蓝色承着梦幻的气息,在午后的寧静中闪闪发光,如今就附在竹嗣背上。这些年来,竹嗣直率表达的情感我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早就习惯了他在我面前显出各种意义真诚美好的花朵,可这一种……这一种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我还以为与善妒的他绝缘呢!

    蓝色满天星。美好的花语有无限想像,可现在只代表一种意思。

    甘为配角的爱。

    这是……他愿意让泉抢在他前头与我正式缔约的意思吗?彷彿察觉到我不寻常的视线,竹嗣脚步骤然一顿,突然一个回头杀得我措手不及,导致扭头回避视线的动作慢了半拍,全被他看在眼里。我想胡扯些什么来掩饰方才偷偷解花的动作,却错过了时机,只见他一脸惊恐死盯着我,尔后面色不受控制地逐渐涨红,澄清似地对我大声嚷嚷:「不准擅自误会,我、我都还没承认呢!」我张口欲言,却被他先一步躲进马厩了。

    哇靠……啥时我堂堂花仙钦点护法,还得你先允诺啊?平常见他在旁人面前是个称职的护法倒守分际,谁都不晓得这小子私底下多像个死缠烂打的无赖,还敢正大光明地爬到我头上来哩。

    我无言,却也觉得有些好笑。

    同时也很欣慰──看来有所成长的,不单单只有我呢。

    *

    「你很幸运吶,师兄。」幽香温温地说,此刻泉看不太懂她脸上的情绪。「若非当年花仙力保,搞不好你的血早就成为我鞭上的某道褐红。」

    「什么?」他怔住,凡是跟晴华有关的,泉总难掩面上起伏。

    「你不知道?」她轻笑了几声,媚眼弯成一双月牙:「就当是师妹送你最后的礼物吧,你姑且张大耳朵了……」

    那时正逢泉刺杀晴华失败之后的第三天晚上。

    暗杀队的老师傅们得到了消息,又见泉没有要返回基地覆命的意思,没过几天便派出幽香要她取下叛逃者的性命。幽香奉命来到泉的旧居,一个轻踏翻墙而入后无声落地,抬头时却意外见着门口一个娇小的身影入了她的眼。

    对方头带马骨,一派轻松地盘坐在门前,洞下射出的一道锐眼精光震得幽香不自觉退了两步,就算不曾亲眼见过,她也绝对听过此人的名。

    「这人你们动不得,他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招到的护法啊。」女孩这样说。清脆幼稚的声音自面具底下传出,背后却暗藏着深刻的警告,不容人拒绝。

    可幽香也不是初出茅庐的生手,什么艰难的任务她没碰过?不需要对眼前手无寸铁的幼童感到畏惧才是。幽香反抗多年的天生直觉,忽略臂上涌出的鸡皮疙瘩,握紧手里的长鞭红袖一挥,就往晴华的细颈毫不留情地招呼过去。

    那触感也的确是击中目标的感觉!幽香暗自窃喜,可随后震惊到无以復加,因为花仙的首级还好端端地接在她的脖子上。可是,她明明有闻到血味啊!幽香愣了半晌,才低头往湿漉漉的右腕看去,手背上不知何时裂了好大一个口子,原来汩汩的鲜血竟是自己流的。

    「唔,白罌粟,你可真大胆啊。」命花被人一语道出,幽香的心脏像是被活活掐住般传来阵阵闷痛。花仙伸出白纤的小手,朝头顶白骨的侧面摸去像是在确认什么,幽香才发现上头多了一道方才没有的裂痕。晴华的唇畔隐带着冷笑:「袭击马骨花仙会有什么后果,还想再试试吗?」幽香瞪着她,以完好的手死命按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却遏止不住身体颤慄。是这面具……这面具在保护花仙吗?

    她难得一次狼狈地逃跑了。或是说,暂时撤退。

    没过几天,到了晚上幽香又在附近徘徊,见到晴华又在原处守候,她选择默默退开。第一次或许是巧合,可第二、第三次……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个人在那里守着小林泉。花仙到底是人还是去他的神仙,都不用睡觉的吗?幽香暗声咒骂。

    等啊等啊再等下去,怕是师傅要派人来寻她了,这种僵持不下的情形她还真没碰过。幽香硬着头皮,移动僵硬的双腿自阴影下慢慢走出。

    晴华这次坐卧在人造池旁的大石上闭目养神,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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