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可也没有加以阻止。 我站在门口,凝视沾染到某种液体而变成红褐色的木板。「怎么回事?」竹嗣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饮料翻倒造成的污渍,直到走近一看才大吃一惊,错愕地向着我以眼神拋出无声的询问。我弯下身,注意到几片带紫的浅蓝花瓣散落在地上,就像那隻伤鸟歪斜的羽毛般无助。应该是蓝雪花吧?我在脑中搜寻以前曾在花草图鑑上看过的样式如此推断,不过那顏色的状态……不太寻常。 「是血呢。」我说,马上补道:「不是泉的。」 「他还活着吧?方便让我们会会他吗,林云。」我扭头对着紧握着扫具手柄的管家喊道,深知以花仙之姿下达命令的架势十足,而小云也唯唯诺诺地应道:「如您所愿,大人。」 她简略说明今早突发的事情以后,我才意识到待会要面对的人是一名精于暗杀的箇中好手。关于泉的身世我略有耳闻,多数是从小云那辗转听来的,毕竟她先前也跟了晴华一阵子,如今又是被指派给护法的得力助手。至于本家的暗杀队,我知道的也不多,遑论在背后成立的幕后黑手是何许人也。 「泉有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吗?」我问,小云摇了摇头:「黑先生走得很急,并未交代。您需要云的陪同吗?」无子草莓用来打探消息非常好用,热切想提供协助的小云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我。 「如果他说谎,我会知道的。」我笑着说道,如果对方的身体真的那么虚弱,情绪稍有动摇就会被命花放大好几倍。见到小云有些失望的神色,我耸了耸肩:「不过如果你想旁观的话也无妨啦。」 「谢大人。」上扬的语调相当雀跃。 小云一路领着我们前往泉的寝室,我其实有点讶异泉没有将和真安置在客房。也许当时的情况真的危急到没有时间再去客房铺一张床,便将伤患直接送到自己的房间了吧。 小云轻敲房门稍作等候,不过没有人声回应,她朝我看了一眼,见我点点头之后才轻手轻脚地开了房门。 浅灰色的素面床铺上确实躺着一名带着病容的青年。从外观来看,和真的年纪似乎比泉大上几岁,轮廓分明的眉毛搭上深邃的眼窝散发着一股武风,虽然身材偏瘦,不过从宽松的衣服依稀可见底下精实的肌肉,手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疑似刀伤之类的痕跡。如果体态再壮上一些,就是个经过会让人佇足多看几眼的俊俏男子吧。 他闭着双眼似是睡着了。我侧耳听着对方缓慢匀称的呼吸,却发觉其中暗藏着如兰花螳螂般蛰伏的安静与谨慎。几乎要消失的命花察觉到花仙到访,对我发出微弱的求救讯号,可我更加在意的是躲在和真脑里不停散播毒气的另一种植物…… 我走向前想看得更清楚,不想惊扰对方所以刻意令步伐无声无息,倒忘了这种举动对那人来说或许是别种意思。他猛地睁开双眼翻身卧起,手里握着不知何时藏在怀里的拆信刀,直指我的咽喉。几乎是同一时间,竹嗣举起随身携带的木伞对准和真的眉心,定期磨砥的尖利伞尾闪着致命的银光。 稍有不慎就会两败俱伤。不过和真虚弱的身体还跟不上主人发起攻击的节奏,过大的动作使他上气不接下气:「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在见到……之前,我还不能……」 「嘿,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举起空空的双手向情绪激动的杀手展示,并以眼神暗示竹嗣不要轻举妄动,再以轻松的语调问道:「你想见的那人,是谁?」 和真闻言眼中一阵迷茫,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还自言自语着:「是……谁?」 「你不是说想见花仙一面吗?」小云一脸焦急,忍不住插话,不过她的好意仍旧找不回对方扭曲的记忆,似乎还加剧了和真的怀疑:「……是我说的吗?」 「再不松手,花仙就要翘辫子啦。」我吐了吐舌,伸出食指压下指在喉间的锋利刀面,和真这次没有反抗,惊疑不定地道:「你是花仙?」 「竹嗣。」护法听见我的语气,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木伞收回腰际,还在气头上的他在下一秒毫不客气地一把缴走和真手里的拆信刀。一脸懵然的和真还在试图寻找丢失的记忆,不过应该只剩徒然,我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喂喂,听我说,你被种花了知不知道?」他的眼神好不容易聚焦了起来,我继续说:「是『遗忘』的白罌粟,很毒的,剂量再强一些几天后变成失智都说不准。」 「……」和真没有回话,紧皱的眉头不曾舒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