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崔凝把它写下来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变成符危。 一天过去,监察司的监牢里人满为患。 至此,符九丘证据名单里有人四人落网。这几人被分开关押,他们还不知道究竟为何会暴露,所以正是引导互相揭发的好时机。 这次被捕主要疑犯正好分别由四个监察处主官亲自审问,但由于四处监察佐令暂时空缺,魏潜又要同监察令一起审问符危和符远,因此分到监察四处的这名疑犯,便由崔凝和易君如共同审问。 他们分到的是四名疑犯中官职最低的一个,也是其中唯一一名文官。 狱卒压着一名干瘦老叟进来,解开脖子上的枷锁,将其扣到胡椅上。 崔凝问,“姓名?年龄?” 那人垂眸不语。 易君如轻咳一声,打破寂静,“乌大人,您看您如今有凳坐,我们问话也都和和气气、客客气气,问的又不是什么难答的问题,如此抵抗没必要吧?” 静了许久,老叟抬眼看向二人,声音干涩,“乌敬贤,四十四。” 崔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继续问,“官职。” “兵部员外郎。” 崔凝道,“经符家指认,你曾经在二十年前东硖石谷之战期间通敌,可有此事?” 她故意模糊了说法,符九丘也是符家,并没有说谎,至于对方理解成谁,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乌敬贤胡须颤抖,“胡说!纯属污蔑!” 崔凝没有多言,将手底压的一张纸递给旁边的黄格,让他捧到乌敬贤眼前。 乌敬贤原是不以为意,然而一看之下,鬓边瞬间冒出冷汗,他手指微动,蠢蠢欲动想要夺过那张纸毁掉,却终究是忍住了,他很快恢复冷静,立刻反过来质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假的!你们想栽赃嫁祸!” 崔凝神情漠然,“真的假的你都跑不了,劝你老实招认,自己免受皮肉之苦,多想想你那一大家子,还有尚在襁褓的小孙儿!” 乌敬贤浑身颤抖,咬牙切齿道,“伱们还想屈打成招?!” 易君如打圆场,“哎呀,乌大人冷静啊!您想想,您好歹也是堂堂六部官员,我们监察司怎么可能无凭无据直接冲进家里拿人?这是符家为我们提供的证据之一,您所看到的确实是仿制版,真正的证据今早已经被呈至御案。” 乌敬贤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做过!全都是诬陷!” 崔凝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问道,“前天晚上子时之后,你在哪里?” 乌敬贤脸色惨白,仍然嘴硬,“自然是在家中睡觉。” 崔凝冷笑,“你不会以为,监察司拿到证据之后会不派人监视你吧?你这几日的动向,我们一清二楚,劝你在继续狡辩之前想清楚后果,想清楚别人会不会为了你牺牲自己!” 乌敬贤有点坚持,但不多,他对其他几个人根本没有丝毫信任,是以崔凝一提起便再也嘴硬不起来了。 他已经算是四个人里面情绪相对稳定的,能效仿符危由武转文,在兵部混的还不错,多少是有些脑子。其他人里面,还有的一看见监察司亮出的证据,立即绷不住夺过来毁掉,这一举动直接进一步坐实罪名,后续反应过来再多狡辩都是徒劳。 监察司在拿到符九丘的证据之后,便对这四个人开始进行秘密监视,罪名跑不掉,只差录口供而已。 最难的反而是一开始就自首的符危。 二十年前东硖石谷通敌之事,处处都有他的影子,但暂时没有直接证据,城外围杀魏潜,他又推脱说是违规追捕歹徒,并且已然提前布置好一切,就连符远的所有反应都全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自首也是因为违规追捕歹徒,并“误伤”朝廷官员,而非其他。 至于道观灭门案,唯一能够与符危扯上关系的就是符九丘。M.HzgJjx.Com